向了门的另一侧。
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名为花野的记者在中岛清平经过时突然向他递出话筒,大声地问他:
“中岛先生——!请问您对这次的判决结果有什么想法吗!”
她反应迅速地挣脱出警员的阻拦,执拗地看向中岛清平:
“这样的结果究竟有什么意义!您认为我们的生活真的能够变好吗!”
这甚至不是合格的一个采访问题。
但它止住了中岛清平的脚步。
中岛清平终于抬起了头。
所有的镜头都屏息等待着他的回答。
只见他对花野主播笑了一下,同上午开庭前一样,他面对着脸上满是愤怒的人群露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充满希望的温暖笑容。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会的。只要还有大家的信任在,我们就一定能够坚持下去的。”
人群怔愣地看着他微笑,又怔愣地看着他远去。
但那个留给群众的背影却与上午不同,在仅仅十个小时之后,之前所有的振奋就都消失不见了。
现场一片可怖的安静。
“他是个好人。”
耳熟的平稳嗓音从我身侧响起,佐佐木异三郎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
他低头摁着不知道发给谁的邮件,一边平淡地补充了下一句——
“可惜他做不了一个好官。”
“好人做不了好官,这是什么荒唐的话?”我有些啼笑皆非地回他。
“荒唐吗?”
他从手机里抬起头,看着前方在警员包围中脸上茫然一片的人群,声音里依然没有半点波动。
“这个时代就是个荒唐的时代啊,松野小姐。”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照您这么说,那这还真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我环起手,意兴阑珊,“特地催我过来看这种事,真不知道叔父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只要您如实向北岛先生回复就够了。”
他探究般的视线从我脸上一晃而过,随后重又低下头,开始看着手机敲敲打打了起来。
“佐佐木先生又为什么会掺和进这趟闹剧?”
我歪过头,好奇且不怀恶意地看着他,“这种事一看就很招人恨吧,扔给真选组来做不就好了?”
“哦?没想到松野小姐也会有这种坏心思。”
佐佐木挑了下眉,微微抬头饶有趣味地看向我,“虽然我很想称赞松野小姐的奇思妙想,但很可惜,这种可能精英在一开始就考虑过了哦。”
“我记得之前似乎就有过报道吧……啊,有了。”
他在手机里输入了几行字之后,搜索到了相关的新闻,递到我面前给我看了一眼。
果然,是之前怂恿激进攘夷党攻击禽夜的事。
他给我看的这篇报道中并未提及禽夜的名字,只是提到幕府内部可能有人与春雨勾结,而真选组又因保护其人而立功。
是一篇措辞上对真选组不太友好的稿件。
我收回了视线,询问佐佐木:“所以这次您不选用真选组是为了避嫌吗?”
“精英做出的决定总是需要兼顾到很多方面的。”他收起手机,点了点头。
我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
突然道:“佐佐木先生最近遇到什么好事了吗?为什么我总觉得您待我时温和了不少?”
“很明显吗?”佐佐木居然歪了下头,反问我。
我点了点头:“过去的佐佐木先生可不会主动向我搭话哦。”
“如果是这一点的话,松野小姐大可以当作是精英的礼貌,不过确实……”
佐佐木叹了口气,“毕竟之前我家的信女小姐给您添麻烦了不是吗?”
“信女小姐?您是指那位副长小姐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赶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信女小姐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如果放任那位妹尾先生闹事的话,我可是会被叔父好一顿教训的。要说添麻烦的话,应该我是向您道谢才对。”
“哪里,的确是您帮了我们一次哦。妹尾家对那个自作主张的小子可是厌烦得很,把他带回来之后还专程上门对我家副长道谢了呢。”
佐佐木手插兜,面色平淡,“而且信女小姐自从上次见过您之后,对您就一直很好奇,那孩子进入叛逆期之后可是很难得才会表现出她的兴趣,作为监护人当然是要认真讨好松野小姐您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样啊……当监护人还真是辛苦呢,佐佐木先生。”
佐佐木看了我一眼,然后望向人群中迟迟不愿离开,正带着横幅站在原地,与警员对峙的一些人,开口:“听说松……”
“小姐。”
横山走上前打断了他的话。
我和佐佐木都是一愣。
我不好意思地对佐佐木笑了笑,他则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怎么了吗?”我皱着眉看向横山。
横山低着头,没有让佐佐木看到脸:“是老爷刚才打电话过来了,他似乎有急事要催您回去。”
“叔父?……佐佐木先生,您看?”我犹豫地看向佐佐木。
“没事,松野小姐请便,是我冒昧打扰您了。”
佐佐木对我点了点头,不在意地拿出手机以示避嫌。
我又对他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才跟着横山一路往另一个方向走。
等到走出人群之后,横山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开口:
“老师,这样做真的就能达到预计的效果吗?”
他看了一眼随着时间的推进,不仅没有被驱散,甚至声势越发浩大的围观群众,神情严肃。
而我们都知道,在与我们前进方向相反的另一端,众目睽睽之下的人群中央,已经有人开始静坐,与拔出刀刃的白衣警员对峙了。
[“面对这样不公正的审判结果,我们更应该思考接下来能做些什么。”]
路旁家电店铺的展示窗里传来了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