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混蛋!又想把我们丢下自己跑吗!”
“喂!可恶天然卷!你给我站住——!”
就在两人正跳脚、准备不管不顾追上去之际,身后不远处的万事屋有人拉开门探出头。
“怎么好像听见——诶?神乐酱、新八君?”
两人愣住,转身望去。
***
“是吗……银时又自己一个人跑掉了啊……”
“对啊!一个礼拜没回来也不解释,只是接了个委托就又跑了,银酱这次真的太过分了!葵酱你一定帮我们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我揉了揉怀里神乐的头发,没说话。
新八大抵也看出了什么,但或许是这一次银时的做法真的惹到他了,比起以前在我面前说话总是要斟酌几次才开口的样子,这次他一反常态,坚定地看向我。
“松野姐,如果真的是没办法告诉我们的事情、不能让我们参与的事情,其实只要你们说了,我们就一定不会再多插手了。但你们总是什么都不说,总是躲过我们的问题,然后又在下一次遇见明显的危险的时候,还要我们继续一无所知地、乖乖地缩在你们身后。”
“我们已经不是小孩了,松野姐。”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有些难过,“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踏入危险。你们没有想过,这对于被你们保护的人来说,是多残忍的一件事吗?”
神乐从我怀里退了出来,有些怔忡地看着他:“新吧唧……”
我定定地看着他半晌。
“……即使知道了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你也不会后悔吗?”
新八一愣。
“即使朝不保夕,即使会受伤、会绝望,也还是能一直坚信自己的选择没错吗?”
“这不是轻易的决定,新八君。”
“或许你现在还能坚定自己的做法,相信银时前进的方向,但未来你还能这么确信吗?”
“在可能失去同伴,失去亲人和朋友的情况下,你还能这么信任他、信任我们,信任你自己吗?”
“我知道这么说对现在你们的关心来说,是非常过分的质疑。”
“只是新八。”
我看着他眼里将散未散的些微怒意,缓和了神色,也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不想让你们也重蹈我们的覆辙。”
“松野姐……”新八顶着稍显凌乱的发型,怔怔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又把他的头发慢慢理顺。
“我知道银时的意思,也能理解他的做法,但我不否认,他这个人在有些事情上偶尔会有些别扭,处理方式确实会偏颇一点。毕竟你们对他来说很重要,越是重要的人,他越不敢直接开口,我也没法说他,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的坏习惯。”
“如果只是关心的话,等这次事情结束以后,我会拉着他一起跟你们好好道一次歉的。”
我微微弯下身,扶着膝盖,温和地看着他们,“到时候让他大出血一次怎么样?我们一起,带着婆婆和凯瑟琳,还有阿妙小姐,一起去叙叙苑吃烤肉如何?”
我又兴致勃勃地补充,“对了,还可以拉上桂,让他也好好——”
“松野姐。”
新八打断了我。他脸色难辨地闭着眼,似乎在忍耐什么。
“你知道,我们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如果——”他攥紧了拳头,“如果你们,你们都受伤了、甚至是…的话,那这种道歉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我们就这么幼稚、就这么不可靠到了,即使在你们身上拖着那么多负担的情况下还得分出神来安慰我们的程度吗!”
他愤怒地抬起头:“这种敷衍,松野姐你真的觉得我们能高兴起来,然后坦然地接受吗!”
神乐欲言又止地走过去,拉住他的袖子:“新吧唧……葵酱也不是这个意思——”
“神乐酱明明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新八抬高了音量,他盯着神乐,明明在表达愤怒,眼里的难过却好像越来越多,“明明上次银桑失忆的时候那么固执地守在万事屋,明明这次银桑和松野姐都不见的时候那么担心,每个白天都要出来找他们、都要在万事屋等他们。”
“——明明平时那么肆意那么开心的神乐酱,为什么偏偏要在你们面前忍住不说话,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原因吗!”
神乐缩回手,慢慢低下了头,我逐渐开始看不清她的神色。
“这些在乎,你们真的就看不到吗!”新八抬头,语序越发混乱,语气也越发偏激,“还是说,只有我们在把你们当成同伴来看,你们其实根本就不在乎是吗!”
我安静地听着他的发泄,一言不发。
他喘了几口气,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一样,突然被冻住似地,一个激灵看向我:“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惊慌地转头看神乐:“神乐酱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用你的、不是我是想说,我——”
神乐重新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有些风雨欲来地样子:“你,说完了?”
她迅速狰狞了脸色,凶狠地拎起新八的领子凑近拳头:“我没说话你就当我不存在越说越起劲了是吧!区区眼镜说话还这么嚣张,看我今天就替银酱好好收拾你一顿!”
“诶——!!神乐酱?!!!”
新八惊恐地挣扎起来,却根本无法撼动夜兔的力道,扑棱的动作和一条无助的鱼没什么区别。
他们很快就像往常一样闹了起来。
嘴里互损着什么“眼镜”什么“大胃姑娘”,却没人再提刚才的话。
他们背对着我,就好像如果我没有回答、没有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的话,一切都还可以和之前一样,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谁都没有逼迫,谁都没有质问,大家都还是和以前一样,可以没心没肺地笑笑闹闹。
但我看着他们。
看着刻意背对着我的神乐,看着脸上带着明显讨好的新八,看着他们刻意回避的僵硬背影。
我卸下了始终维持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