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该撤退了。现在这个情况,跟他们再纠缠下去也只会空耗我们的人力。”
我制止了身边的部下再继续上前,与一直看着这边的桂对视了一眼,同时下令。
“接应的船就在后面,走吧。”
“放心我们来掩护,走,往船尾的方向,撤退。”
年轻人们迟疑不过瞬间,便很快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戒备,训练有素且一致有序地向船尾的方向迅速撤离。
确定他们离开了一段距离之后,留在原地的我们则重新转过头,直面眼前一切恼怒地意图袭向后方的攻击。
但面对这数不清的刀光,我却莫名地笑了起来。
还真是,久违了啊……
无论是刀、血,铁锈的气味。
还是只需要看着前方,只需要对着眼前的敌人挥剑的攻击习惯。
即使随着成员们的离开,我们身上的伤口不可避免地逐渐增加。
即使鲜血泼洒、尸体落地。
我也不可抑制地在所有对着后背、侧翼而来的攻击,都被身侧的两个人化解的熟悉情景下,产生了一丝无法言明的怀念情绪。
不知是否是被我们放开手脚的攻击方式所刺激,春雨原本轻蔑嬉笑的动作也逐渐变得狠厉偏激起来。
我一个突刺穿透了面前鸡头天人的胸口,正准备将刀拔出时,却发现这家伙竟然咧着满是鲜血的笑容,用肌肉卡住了我的刀刃。
在我一时不察愣神之际,几乎是同时,就有一柄长刀从后迅速贯穿了他的胸口,连同他生息逐渐消亡的尸体一起向我的咽喉袭来。
我紧急侧身躲过了要害,但长刀还是不可避免地扎进了左肩。我咬了咬牙,没去管留在身体里的刀刃。另一手趁其放松之际,一个用力横斩开鸡头天人的胸口,在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中顺着刀路劈向对面拿着长刀的天人,一记将他的刀柄与持刀的手一并斩裂。
在两个天人一同倒地的瞬间,我喘了口气,用力提着断裂的刀柄将长刀从肩膀上拔了出来。
还好,没扎到动脉。
沉闷的金属带着血迹落地。我捂着肩膀微微后退一步,与另外两个家伙一同背靠在了一起。
“喂,都还撑得住吗?”我喘了口气,语带刻意的挑衅。
银时咧了咧嘴,几滴血渍泼在蓝白相间的外衣上,明明气息不稳嘴里还放着大话。
“哈?小瞧谁呢。就这么点人,再来十批都不在话下的好吗。”
桂倒是意外从容,甩了下刀上的血,一如既往地平淡又碎嘴。
“银时,逞强可不好哦。承认自己的短处,也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地方。早说要多锻炼身体了吧,这就是你们平常都不肯跟我一起参加广播体操的后果哦。”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的废话。眼见刚才随后夺来的打刀已经砍到卷刃,我顺手从旁边的尸体上又拔出了一把替换。
三把染血的尖刀俱都出鞘,一并向着前方。
不知道为什么,剩下的天人都不再靠近。我看过去的时候,离得最近的一个居然还后退了一步。
“啧。”我略有点烦躁,“刚不还一副要动真格的样子吗,怎么,又不继续了?”
旁边的桂望着远处,眯了眯眼。
“等等,鬼兵队居然一个都不出动吗。”
闻言,我跟着看了过去,却发现鬼兵队那个本就停在春雨舰船后方的副舰不知何时已经逐渐开始向高空驶离。
“不是吧,跑得是真快啊这小子。”银时低着声音感叹。
奇怪......
担当马前卒的反倒是春雨?
我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这个合作方式跟我们原本的预期相差得也太远了。
我看向那个居高临下地站在春雨舰桥上居然还在气急败坏的绿皮天人。
还是说……是这个人的缘故?
他从一开始就是被他们踢出来的弃子?
站在高处的绿皮一眼就能看清战场的局势。本就气急的他,看着己方不动、我们(敌方)自在随意地聊天的样子,更加上火起来。
“猴子!该死的猴子!这群没开化的黑猩猩!”
他嘴里一边骂着没什么杀伤力的无聊话,一边指挥手下,“还愣着干嘛!我带你们来是让你们来郊游的吗!都给我上啊!”
“切,真麻烦。”银时颇为不耐烦地举刀,戒备着随时可能听命打来的敌方。
但可惜,依然没有任何人继续动作。仿佛刚才下手狠厉摄人的并非是他们的同伴一样。
绿皮天人似乎终于发现他指挥不动部下了,狠狠一锤围栏,抬脚就准备下来亲身上阵。
此时他身旁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突然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似乎说了什么。
我一边皱着眉暗中观察戒备,一边趁机隐蔽地确认了一眼我们的大部队撤退的情况。
桂注意着我的动作,向我投来了询问的视线。
我对他点了点头。
很快,只是片刻的功夫,那人便说完又重新退回了原位。
奇怪的是,绿皮天人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转变了态度。
他不再试图继续指挥手下,而是对我们洋洋得意地大喊起诸如“这次就放过你们一马”等等之类的陈词滥调。
显然,仅仅是一句话的功夫,他便放弃了继续投入人力的打算,转而准备尽快结束这场厮杀。
虽然以我的观察来看,即使是没有这个黑衣人的提示,绿皮就算是亲身上阵了估计也会很快狼狈而逃,嗯……也有可能会被我们这群已经足够烦躁的人顺手宰掉,也算是合了高杉的意了。
黑衣人的出现,与其说是阻拦,不如说是保护绿皮的同时,给了他一个恰到好处的台阶下,让事态能及时在发展得过于糟糕之前停下。
果然......
“等等?什么情况?”银时也反应过来了,“这群家伙是高杉故意挑出来扔给我们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实在说不通为什么明明是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