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穿过小径,入眼的便是微微掩着的门扉,斜风轻撼动,已有些落色的木门吱呀作响。
透过门间的小缝看进去,玉雪琼林铺地,通往院中正门的路,被人用扫把扫出一条窄窄的路径,恰好能使一人通行。
叶秋刚刚走到木门旁,准备拍门示意,冬凤敲来门自开,“可不是我要硬闯的,它自己打开的哦,那我就进来了,可不是我不讲礼数的哦。牧小王爷多多见谅。”
叶秋安收回手,抿着唇,抬步往里走去。
院中央的枯树早已无全枝,树下设有一方木矮几,上置一盏宫灯,灯影深处,一个羸弱纤细的身影临窗端坐。
叶秋安凑过去,木矮几上平放着一方砚台,宣纸铺开,白底黑字,许是牧遥母国的文字,十分晦涩繁杂,她并不认识,但透过一撇一捺,她只觉得泼墨挥毫间,就晕染出一片声弘气势,飘逸非凡。
“想不到他身子骨病歪歪的,弱柳扶风一推就倒。写出的字倒是笔酣墨饱,锋芒尽露。见字如见人配到他身上,啧啧,倒是令人觉的古谚语也是没那么真了。”叶秋安小声嘟囔了几句。
庭院内萧瑟,完全不如太后宫中般,哪怕太后年事已高,喜静礼佛,散了宫中些许人,但依旧是小婢娉婷来往,细语软调不绝,再加上石栏清泉叮咚悦耳,美娘子又与美景相配,甚是赏心悦目。
她都进来好大会儿了,除了端坐窗前不吱声的牧遥,便未曾见着个人影儿,这里的小婢、小厮竟是这般懈怠。
“牧遥,牧遥?”叶秋安站在木几旁,透过窗轻声唤名。
然而,久久没有回复,窗后的人影一动不动,叶秋安在冬凤吹拂下微微打了个寒颤,搓搓手抬步往屋内走去。
室内并无炭火,温度和屋外竟然是相差无几,屋内空气中寒意递冷,环视一圈,墙角处竟还有绿苔攀爬。
屋内布设也十分简单粗陋,一桌一椅一床,软榻巾架衣柜。
怪不得他好些时日身体也未曾恢复,就这环境怎能让人早些痊愈,他可真是个小可怜啊。
旧时记忆翻上心头,狸团也是这般啊。
那好像是个寒冬雪夜,她同兄长赏会回家途中,觉得坐马车没甚意思,就与兄长撑着伞漫步回去。
就见一个雪白的球在路中央瑟缩,走近一看是只狸猫,身体虚弱马上就得以往生。
她一时心软就将它带回家养在身边,现如今脱胎换骨,毛发柔顺亮泽,体型也打了好几圈,脾气也愈发上涨,蹬鼻子上脸的。
要是能把狸团带进宫就好了,也不至于这般无趣聊赖。
叶秋安刚抬脚,头疼欲裂,跌坐地上。
“狸团!”
眼前是触目惊心的红,昔日柔亮毛发变得干枯,灰杂代替雪白,上面还沾染了扎眼的血。
细微颤抖的猫叫声入耳,藏不住痛苦。
“叶秋安,这就是你没管好那个小畜.生的下场。”
叶秋安粗喘着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种情况。
“叶秋安!”脑海里又传来声音。
“你是谁?”
“你。”嗓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