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么晚了些？”万金豆花店的掌柜李万万将早就准备好的豆花给谷羽端上来，然后便扶着肚子坐在谷羽对面。
“今日收牌的时候，掉出来一张魔术师，我心里觉得应该还有一占，果然有一对夫妇来找我，我这一开牌又开出了那张魔术师。”谷羽将热气腾腾地豆花吹了吹放进嘴里，“希望他们能多想想，不然那小娘子嫁过去，真有些不妙。”
李万万摸着自己的肚子，笑起来，经常听谷羽说起占卜的事情，她虽不信这些，但是也尊重谷羽的信仰。
自李万万第一次遇到谷羽，她便觉得这人怪神奇的，虽然与她一样都是穿越而来，但是这位身上带着的那种浓重的神秘感，真是让她怀疑自己的世界观。
“你这都八个月了，也该回家好好养胎了，我看着都担心，别说你家刘大人了。”谷羽伸手在李万万肚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仿佛在逗弄肚子里的小人。
“我在家也是闲着无聊，不如多走动走动，到时候好生。”李万万提起这个，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在这个医术不发达的朝代生孩子，确实很让人担忧。
谷羽看到了李万万微微蹙起的眉头，她之前就想帮李万万的孩子占卜一次的，但是李万万拒绝了，说自己不信这个，谷羽便没有勉强。
其实前世刚看到学姐成天用塔罗牌占卜，她也觉得鬼扯。后来被学姐当试验品占卜了一次，学姐之后便极力要让谷羽入此门，说谷羽天生有灵气，有天赋。
谷羽被学姐唠叨烦了，便跟着学姐随便学学，没想到还真就因此成了塔罗牌师，后来渐渐有了口碑，每天不少人找她占卜。
一朝穿越便又经营起这当生意，现在过的也算不差。
“你这孩子是大富大贵的命，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没事的！”谷羽看着李万万隆起的肚子，冲她笑着，一双小鹿眼亮晶晶的。
李万万听到此话，心知她在宽慰自己，但烦闷还是去了不少：“借你吉言。”
接连几日，天都阴阴沉沉的，总是一幅大雪将落未落的模样，谷羽依旧在梧桐树下，风雨无阻，只是身上的衣服越发厚重，鼻尖和脸颊都微微泛了红。
今日她来时已经有不少人在旁边等着了，看她过去一下就围上来。
谷羽听着他们的祈求和诉说，看着牌面将自己看到的预示一一告诉求卜者，有时候牌面隐喻的含义与现实稍微有些出入，谷羽还会站起来走几圈，细细思索其中的关联，每次都穷尽自己所看到的所有尽数告诉求卜者。
今天占卜的次数很快就到了，谷羽占卜完最后一个人，将今天遇到的例子记录下来，以便以后翻阅增长自己对塔罗牌的掌控。
谷羽正写着，一双鞋便出现在她的几案前，黑色的鞋面没有一丝灰尘，甚至还可以看到其中夹杂的泛着亮光的暗纹，鞋底似乎也作了防水的处理。
这一双鞋子可是价值不菲。
谷羽抬头，一个头发和胡子都有些花白的老头正倾身看她纸上所书的案例。
“啧啧啧，这字真是……笔走龙蛇……”老头摇摇头，捋着自己所剩无几的胡须，颇有些嫌弃。
谷羽有些无奈，她从前也不曾学过书法，如今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就连李万万就夸奖她学的快呢！
“老先生有何指教？”
“无何，只是瞧见这边排队人众多，以为是在售卖零嘴，便来瞧瞧，没想到却是个算命的！”老头坐在了谷羽的几案前。
“师父，时辰不早了，我们……”刚才退在一边的年轻人见老头坐下，心中焦急，过来催他。
“无妨，你去旁边找些小食，为师肚中空空，有些体力不支。”老头摆摆手将年轻人打发了。
谷羽停笔，将写好的案例放在一旁：“老先生可是想卜问？老先生来的不巧，在下今日卜问已然结束，若是老先生有心，不妨明日？”
“不卜问，只是有些好奇，我看到你刚才用这些纸片了，我还不曾见过如此奇特的方式。”老头将那一叠纸片拿过来，看了几张，上面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文字。
老头自然不解，因为其上所书是每张塔罗牌的英文名称。
谷羽在一边看着这位老人的举动，心中猜测着他的身份。这样的穿着显然不像平民百姓，但是在玄夏城，达官贵人也是多如牛毛，谷羽一时拿不准眼前这位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老头将一摞纸牌还给谷羽，笑道：“想是你的技艺不俗，不然也不会有这许多人在你这儿求卜。”
谷羽点点头，也不谦虚，手中将纸牌打乱，回道：“自然。”
谷羽玩牌的手艺十分熟练，行云流水般将牌洗好摊开，抽了三张，此次做的是无命题占卜，虽然眼前此人无心求卜，但谷羽这时倒是起了玩心，想探探这人的身份。
将三张牌一一翻回正面。
此牌阵……
谷羽瞧了一眼面前的老头，眼神复又回到牌面上。
“看来是有点不太好的预示？”老头捋捋胡须，将谷羽刚才的目光尽收眼底。
“嗯。”谷羽点点头，实话实说，“怕是有奸人作祟，老先生还是多加小心，看日子应该就在最近，或许就是今日。”
老头哈哈大笑起来，摇摇头，显然是没当回事，他心想：我堂堂司天监前监正有朝一日居然要被别人提醒前路的忧患，还是被一个黄毛小丫头。
“师父，我买了炊饼，我们快些走吧，已然迟了！”司天监前监正的大徒弟手里兜了两张油麻纸包好的炊饼，催促他这位好奇心旺盛的师父。
“好好好，走了。”侯正明撑着膝盖站起身，将衣襟前摆捋平，走前还不忘调侃谷羽，“丫头，打个赌，要是你说的准，我便收你为徒，若是不准你便要给我送三日早膳！”
大徒弟半搀扶半推搡的给侯老头弄走了。
他这师父真是越老越没正形了，谁不知道他能掐会算，居然拿自己练了大半辈子的本事欺负路边的小丫头。
谷羽才不想和一个素昧平生的老头玩这种赌呢！但是还没等她拒绝，那老头就已经走出好几步了。
谷羽瘪了瘪嘴，心想：他是个不小的官，贵人总是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