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话何意。殿下之前不放心我,查我的身份,查小寒的底细,这些我不说什么不代表我不在意。今日我只是言明当下对于殿下是一个好机会,言辞之间并无任何对殿下的不敬,殿下这是生哪门子的气,犯得着拿腔拿调地用这么难听的话来揶揄我吗?”
“我和小寒从小便认识,也是他在路边乞讨的时候,我见他可怜才收留了他,这些年我们二人一直以姐弟相处,并无任何越矩之为,请殿下勿要如此武断地判断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要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指手画脚。”
“若是殿下还在为之前我冲撞殿下的话生气,那我再向殿下告一次罪,请殿下责罚!”
杭荡一向自持,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说话像炸了火药桶。
谷羽刚睡醒,脾气本就不顺,又被杭荡胡乱指责一通,还拿这些封建规矩约束她举止行为,她不喜,也不想让着杭荡,一股脑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一如那日冲撞杭荡一般快口直言。
此时她头磕在地上,眼前是杭荡的鞋面。她这人其实不记仇,有什么话当面说完就过去了,此时她噼里啪啦说完了,胸中的气闷也渐渐消了。
可是,那边负手而立的杭荡,心火却越烧越旺。原本杭荡已在努力压制怒火,而谷羽的几句话像是一颗火星,“哧”得一声将他引燃了。
杭荡气得半天没有说话,胸腔一直起起伏伏,缓和不了。
杭荡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他很久没有如此生气过了,甚至,他在遇到谷羽之前很少生气,就算杭铮整日与他算计,就算杭世成严苛,对他没有一点笑脸,他都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最多就是觉得杭铮手段残忍有些叹惋,或是暗自为杭世成对自己的态度而伤心。
那日谷羽不过就是与他顶了几句,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可是却在他心头久久挥之不去,甚至夜里辗转反侧还在细想她说的话,甚至衡量自己是不是原本就不应该被推到如今这样一个位置上。
之前他听到谷羽替小寒告罪,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而且暗暗有些羡慕小寒可以有她这样一个亲近的姐姐。他原本并没有胡乱揣测她和小寒的关系,可是方才话一出口就变了味。
谷羽跪在地上,根本不知道杭荡心中百转千回。但是谷羽知道他又生气了,不过因为此时在刘府中,杭荡不可能直接发作,所以谷羽有恃无恐,根本不怕他,低着头时,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不巧的是,谷羽在哈欠的末尾打了个嗝,被杭荡发现了。
谷羽眼眶里还氤氲着方才哈欠带出的生理泪水,然后就被杭荡的一双大眼瞪了个正着。
杭荡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在他生气,还是如此生气的时候,当着他的面打哈欠,还打嗝,闻所未闻,闻所未闻。
“殿下,小人错了。”谷羽承认错误一向迅速,“还请殿下给小人将功补过……”
谷羽话刚说了一半,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大力从地上拽起,然后右肩被扣住按在了墙上,另一半话被一个大掌捂到了掌心中。
她抬头,杭荡的脸近在咫尺,他让她噤声,她乖乖照做。
两人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随后门边闪过几条黑影,最后谷羽听到苏显那边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大开又合上了。
杭荡下手没有轻重,谷羽在杭荡的压制下,口鼻被封了个严实,她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外面刚一没有动静了,她就抓着杭荡的手腕让他放开。
杭荡见势松开,谷羽从杭荡的身前撤出半步,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腮帮子。
屋里没有点灯,但是杭荡还是借着月色看到了谷羽脸上的几道红印,他情急之下确实是太用力了,可是她也太过细皮嫩肉,怎么随便捂一下就有印子了,真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倒是比皇城里的公主还养得金贵。
“殿下看什么?”谷羽见杭荡盯着自己,直接问道。
“没事,怕你被我捂死了,如此看来没什么事,还是活蹦乱跳的。”
听着口气,杭荡似乎是不怎么生气了,谷羽暗暗感谢那几个黑影。
“殿下,方才好像有人进了苏兄的厢房,他不会有什么事吧?要不要我去看看?”
杭荡瞪了谷羽一眼:“你去看什么,这是刘俊义给‘太子殿下’准备的大礼,你别去扰了他的好事。”
谷羽知趣地点点头,身子斜倚着墙,脸上感觉似乎比刚才在厢房中更烫了些,身上好像也有些热,谷羽还没细想是怎么回事,那边厢房中就传来了令人脸红的声音,与昨日谷羽在刘丰和赵氏门外听墙角的声音如出一辙,甚至还更加妖娆一些。
不过昨日与她一起听墙角的是春熙这个小娘子,今日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可是君子如玉,高不可攀的太子殿下,谷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苏显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也算是风度翩翩,怎么遇上这种事也不推辞一下,别人送上来他就直接笑纳了,谁说他是正人君子了,正人君子能在香软玉滑的美人前坐怀不乱,他这道行还远远够不上呢!
杭荡本想假装没有听见,可是那边的声响却越来越大,他在心里暗骂苏显这个江湖浪荡子!
“咳,咳!”谷羽用咳嗽声遮掩一下,但是耳边还是不绝如缕,想到昨日春熙拉着她说话,似乎没多久就过去了,于是她随意起了个话题,“殿下现已及冠,陛下应该早已给殿下定下了太子妃人选吧?”
杭荡倚靠在墙上,见谷羽没话找话缓解尴尬,也配合地拾起了话头:“不知道,没听说过。”
“哦,不过殿下是太子,太子妃人选肯定要更加慎重,殿下还是慢慢相看比较好,反正殿下府上应该有很多美妾,不怕枕边孤独。”
杭荡眼皮一跳,这小妮子竟是如此想他,于是他直接将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我还不曾纳妾。”
杭荡被封为太子之前,他年纪还小,又因为自己的身世以及这些年看到后宫众人在杭世成面前的繁盛衰落,他根本不想招一群女人在府中斗心眼,所以府中没有养女人;成了太子之后,他也算到了娶妻纳妾的年纪,但是杭世成经常需要养病,很多政事都要他去操办,为了能让杭世成满意,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