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吃完午饭,尤妮丝开车把酷拉皮卡送了回去。
在他下车以前,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你下班怎么办?”
酷拉皮卡一时之间无法确定她在问什么:“……?”
尤妮丝补充问题:“你不会开车的话,下班要搭车回去吗?”
她已经在脑补酷拉皮卡坐地铁或者搭计程车的画面了。
酷拉皮卡则怔然片刻,哭笑不得地道:“我有司机的,尤妮丝,像你姐姐一样。”
尤妮丝:“……”
好像是哦。
堂堂一个帮派首领,手下没有一个司机能差遣的话,好像就有点太离谱了。
她难得尴尬,眨眨眼睛,哈哈笑了笑,就和酷拉皮卡挥手告别了。
“当我什么都没说。”关上车窗以前,尤妮丝飞快地叮嘱道。
然后就一踩油门飞快溜走了。
只要跑得够快,尴尬就追不上她!
她逃跑得太快,错过了身后长久的注视。
……
酷拉皮卡没有过分压榨尤妮丝小队,他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不同班次,确保他们能够获得充分休息。
根据安排,尤妮丝今天要巡逻的班次就只有上午和晚上,下午的时间是可以自由支配的。
尤妮丝选择将车开回玛蒂尔达庄园,她自己其实还另外有一栋小别墅,但尤妮丝今天不想呆在那里。
她把车停好,和正准备回宿舍休息的女仆打过招呼,进了门,踏上楼梯,直奔书房。
翻翻找找了一阵子,父亲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尤妮丝。”
“爸爸。”尤妮丝还在柜子前忙碌着,头也不回地随口打了个招呼。
“你在做什么?”玛蒂尔达先生问道,“怎么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以为你在房间里休息,”尤妮丝停下动作,回过头,终于向父亲求助,“姐姐十七岁时候的录像在哪里?我记得以前看过,你给那个时候的她录了很多视频。”
“为什么突然要看这个?”玛蒂尔达先生于是问。
“因为酷拉皮卡……就是诺斯特拉的那个新首领。”尤妮丝想也不想地就诚实回答,“他好像还没有十八岁,我很好奇,姐姐十七岁的时候和他现在一样吗?……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十七岁,但是应该差不多吧。”
玛蒂尔达先生被小女儿的话吓得不轻,他可从来没听说过那个吓人的家伙竟然没满十八:
“谁告诉你他没成年的?”
“他自己啊。”尤妮丝理所当然地回答,甚至还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父亲一眼,“不然呢?”
玛蒂尔达先生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你和他说话了?”
“嗯,”尤妮丝道,“我们还一起吃饭了。”
“好几次呢,”她甚至还美滋滋地强调,“他人很好的,晚上在江边吃饭,风太大的时候,他还会和我换位置,帮我挡住风。”
玛蒂尔达先生:“……”
这是什么画面,主人公之一竟然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不敢想象……一想就气。
诺斯特拉帮的那个家伙,到底在对自己女儿打什么歪主意?
玛蒂尔达先生脸都黑了,尤妮丝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不对。
“爸爸,”她难得用了点心机,知道父亲向来宠爱自己,故意撒着娇提议道,“我们把他从诺斯特拉挖过来吧,我好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啊。”
但她没想到,玛蒂尔达先生已经从女儿雀跃的神态和欢欣的语气里,嗅出了不同寻常的酸臭味,整个人都不好了。
听到这话,他已经心情复杂得有点灵魂出窍,麻木地重复尤妮丝的话语:
“挖?”
“怎么挖?”他酸溜溜地问,“让瓦妮娅把位置让给他?”
尤妮丝没想过这个问题。
父亲说了以后,她才努力地想了想,然后遗憾地意识到:
没错,一个帮派只能有一个首领。
瓦妮娅是不可能和酷拉皮卡共事的。
但是她真的很想和酷拉皮卡一起工作。
怎么办呢?
尤妮丝陷入了沉思。
她的大脑只能思考一件事,无法同时处理两个目标,尤妮丝将寻找瓦妮娅十七岁录像的想法暂时抛诸脑后,脚步轻飘飘地回房间去了。
玛蒂尔达庄园还保留着她的房间。
她回到房间,脱下外套,躺进软绵绵的床铺,两眼放空地盯着绘着精致星空的天花板看,星空下还有圣洁的神使,散发着白光,姿态虔诚。
这幅画是瓦妮娅高价雇佣了一位名画家,留在这里的。
尤妮丝顺手拍了下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觉得这幅从小看到大的画格外漂亮。
酷拉皮卡一定会喜欢。
她将照片分享给酷拉皮卡,问:
“好看吗?”
酷拉皮卡没回。
可能在忙。
尤妮丝等了一会儿,等得有点昏昏欲睡,才终于听见手机振动的声音。
酷拉皮卡:“好看。”
他没有说太多。
好像他艺术知识的积累和她是一个水平那样。
但尤妮丝曾经听过他的侃侃而谈……平常他总是沉默着,不喜欢显摆。
这个人呀……哎。
尤妮丝想了想,补充:“在我房间里。当时我正好喜欢星星,瓦妮娅就找了人画这个。”
酷拉皮卡:“她对你很好。”
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聊天,尤妮丝有一搭没一搭地分享,从自己为什么喜欢星空,说到从自己窗户往外望有一大片树林,秋天它们会结果实。
相比于她的长篇大论,酷拉皮卡的回复总是很简短,几个字几个字的,速度也慢,但没有一条漏回。
尤妮丝退出去看了看,她和其他人的对话总是定格在她的自言自语上。
这么多人里,只有酷拉皮卡把她的消息一句句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