呗,听说一天给八个工分呢!”
秦谷满点点头,应和:“是咧!该去,该去,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算是彻底把这件事订下了。
秦叶满意极了,嘴角上扬起弧度,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好日子在向秦家人挥手。
她端起碗,一口气喝掉小半碗棒碴粥。放下碗时,发现面前篓子里的杂粮饼没了。
秦叶偏过头,发现秦泽手里握着属于她的杂粮饼,一口咬掉大半个。
“你又看我干什么?”
秦泽不耐烦地拧眉,没好气道,“不就吃了你的破饼子吗?至于死盯着我不放吗?”
这个混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抢人口粮还理直气壮的?!!
秦叶磨磨后槽牙,实在忍不了了。搁下筷子,刚想教训秦泽一番,面前的篓子里,冷不丁多了一个白面肉包——是她和秦母给秦谷满父子带回来的。
而秦泽淡定地收回放包子的手,还斜了她一眼:“嘁,小气鬼,我把我的包子赔给你,行了吧?”
秦叶:“???”
不确定,再看一眼,她这个便宜弟弟好像是个傲娇。
……
第二天,秦叶起了个大早跑步,打算尽快把身体练回前世的状态。
可是现在的身体实在太虚,体力跟不上。她绕着村子刚跑了半圈,预估不到三公里,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叶只能暂时作罢,打算循序渐进,每天一点一点地增加运动量。
回到秦家的时候,她正撞上秦泽出门。秦泽见她脸蛋通红,剑眉又拧成了疙瘩:“你起早干啥去了?”
“晨跑。”
秦叶如实道,又问,“那你呢?你现在是要去做什么?”
秦泽拔腿就往屋里走,边走还不忘反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出去了?我想开我家的院门透透气,不行啊?还有……”
他的语速突然加快,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你别往村东头牲口棚跑,人家都说老张头是臭老九,他整天神神叨叨,肯定心里憋着坏。小心哪天撞上他,他使坏把你给害了。”
好在秦叶听觉敏锐,每个字都听清楚了。
她乐得不行:“秦泽,你说这话,是在关心姐姐?让我猜猜,你刚才出门,该不会是想去找我吧?”
“你胡说什么呢?我才没有!”
秦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猛得跳起来,大声反驳道,可耳廓却悄悄红了。
秦叶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强憋住笑,向他发出邀请:“你没事做的话,一会儿吃完饭,和我去瓦平村吧。我听何公安说,瓦平村有个孩子跌进河里失踪了,咱们去帮着找找。”
她带着秦泽,总好过秦泽跑出去跟二流子们瞎混。
原主和秦泽今年都十六岁,村里和他们一个年纪的同龄人。上学的都去了县城念中学,不上学的都跟着家里下地干活。
秦家没钱供姐弟俩上学,两人又不肯干活,每天到处混日子,混着混着都长歪了。
原主已经不在了,她顶替原主的身份,就欠了原主的情,不能眼睁睁放任秦泽长歪。
秦泽下意识编借口拒绝:“我不去,我要去县城找朋友。”
秦叶哪里看不出来他在编谎话,举起两根手指,道:“两个选择:一,你陪我去;二,我绑着你去。”
说着,她走到晒着干辣椒的房梁下,抽了根麻绳,当着秦泽的面,挽出一个结实又漂亮的绳结。
秦泽只觉得天灵盖一凉,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自己被秦叶五花大绑,游街示众。而他泽哥的威名,在全县的小弟们面前荡然无存。
……
秦泽最后还是灰溜溜跟秦叶走了。
瓦平村距离觉星村不远,走了还不到二十分钟,二人就进了村。村子里现在没什么人,几乎所有人都去了河边,帮着寻找打捞顾虎的遗体。
秦叶和秦泽路过某户人家门口,院子里,突然响起女人凄厉的哭嚎声。
“李大牛,求求你了,求求你再想一想,你是不是记错了地方?你再想想啊——”
其中,依稀还夹杂着其他人的劝说:“虎子他娘,我们知道你接受不了虎子没了,可你缠着大牛,也没结果哇!该捞的地方,村里人都捞了……”
秦叶屈指敲了敲院门,大概院子里太吵,没人听到她的敲门声,等了半天都没动静。
她索性直接推门进去,不忘勾手示意秦泽跟上来。
院子里的人都围成一团,耐心安抚中间哭泣的女人,何公安也在其中。
没人注意到秦叶和秦泽的出现。
直到他们走近人群,何公安才看到秦叶,冲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秦叶也以点头回应对方的招呼。
随后,同样把注意力放在顾虎母亲,也就是她第一位案件委托人,顾云身上。
现在的顾云还很年轻,即使这几日的折磨,让她变得狼狈又憔悴。
秦叶也仍然能看出,现在的顾云,是个十足十的大美人。
她不由回想起“明月清风”的弹幕留言——在未来的四十年里,顾云大概一直都过得很痛苦吧?她的同龄人才刚刚退休,准备享受晚年的美好生活;她却在丧子之痛的折磨中,变成了异常苍老的白发老妪。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家虎子不可能死的!”
顾云的哭喊声变得愈发歇斯底里,她挣开旁人的束缚,跌跌撞撞跑到一个又矮又壮的男人面前,“大牛,你再想想,你肯定是记错地方了,对不对?我记得很清楚的,你一开始说虎子是在东岸掉进河里的,后面又说他是从西岸掉进去的!”
李大牛抬了抬腿,想踢开眼前的疯婆子,但碍于人多,只好又把腿收回来。
他弯下腰,连连给顾云作揖告饶:“我的姑奶奶,我说我当时记错了,记错了,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啊!”
秦叶将李大牛的动作尽收眼底,轻轻摇了下头。
不对劲,她觉得,这个李大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