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谢谢晚晚姑娘。”
项晚晚怔怔地看着他,转念一想,她能理解他。
眼见着自己在禁军中的恩人面临如此下场,就算是再狠硬的心肠也难以面对如此画面。
只是,他现在伤势这样重,希望他看过这番血腥的场景之后,别加重了病情就好。
项晚晚又如耕牛一般,拖着板车,艰难地回到了翠微巷。刚准备想用小凳把易长行挪进屋子,谁知,他一把摁住了她,虚弱道:“可以了。”
“什么?”项晚晚累得满面通红,汗流浃背,精疲力尽。
“晚晚姑娘休息一会儿吧!”易长行苦笑了一下,“你推着我走了这么长的路,应是累坏了。你早上到现在,还没用膳呢!”
项晚晚觉得他说得对,她胡乱擦了一把额间的汗珠,说:“我先把你带进屋子,再去弄点儿吃的。”
“我……想在这个板车上待一会儿,可以吗?”易长行想了想,又道,“屋子里闷得慌,我想在这儿透透气。”
项晚晚眨巴了一下双眼,便明白了。
她真的能理解他。
刚刚才见了丘叙那番触目惊心的情景,这会儿若是心底没有震动那是不可能的。
也许,这巷子里带来的穿堂风能让他醒醒神也是好的。
“成!我去做饭,咱俩吃完了,我得去济世堂找胡大夫。”项晚晚转身便去小屋后方的小厨房热东西去了。
不过,她不放心。
易长行虽然看起来安安静静,没有什么多余的言辞和表情。但是,项晚晚总觉得,这是大痛之后,濒临崩溃前的平静。
她经历过。
所以,她能理解他。
当项晚晚在小厨房里炕包子的时候,还时不时地探出头来向小巷子里瞧瞧,她生怕易长行做出什么崩溃的事儿来。
还好还好。
他始终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
安安静静地看着巷子口人来人去的街景。
安安静静地在心底悲恸着。
项晚晚手脚麻利地将小包子,小烧饼之类的都炕好后,又倒了杯凉茶来,一起放在易长行的手边,说:“今儿时间仓促,你就先吃点这个,我晚上回来帮你熬粥。”
“姑娘先吃吧!”易长行缓声道,“我还不饿。”
项晚晚随手拿了一个炕过的小包子,说:“我边走边吃,否则会来不及。济世堂离这儿远着呢!我这离开要好一会儿,要不要先带你回屋?”
“不用了,我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项晚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仔细觑了觑他的神色,发现却依旧是风平浪静,便放下心来。
也许,他见过真实的凌迟之后,也摆正了自己的心态了吧?
其实,项晚晚也是第一次见凌迟之刑,要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本是胃口很好的她,纵然早已饿过了头,却在想到高架上的那一片血腥,她也只能吃得下这一个包子了。
当她走出翠微巷,离开很远了,方才想起,自个儿的荷包忘记带了。济世堂旁边有个针线铺,可以筹备一些针线了。
谁知,当她刚踏上翠微巷的青石板路时,却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