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慢慢热了起来,这日天气晴好,忍冬把冬天的衣服晒出去,准备收起来。
整理衣服间,谭若看到准备送给李大婶的那块好料子,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过来。
收拾妥当,谭若带着忍冬去母亲房中,与母亲闲聊一会。
搬到此处后,颇为清幽,没有卢家一大家子蜚短流长,几人均是轻松不少。
卢晴倒是经常过来,她现在把话说开了,反倒是轻松。
高珊曾经担心她这样父兄不喜,后又想她若是稍微懦弱点,哪还有她说话的份,卢夫人现在坚定地站在她这边,卢达反而有点投鼠忌器,卢胤忌惮母亲,也不敢多语。
景庭出来已久,也急着回去,只是如今钝刀子磨人,只得继续等。才选也不过半个多月时间,等顾之俊才选过后,景雅这事才有着落。
“爹在师伯那什么时候能结束?”谭若想起上次赵旭问起谭钧什么时候来上京。
“怎么了!”高珊问道。
“就是,就是李征母亲过些日过来,万一……”谭若有点不好意思,若是商定婚事,父亲最好也在。
忍冬对着她直挤眼,不知道怎么回事。
高珊怔了一下,“他那边估计还有些时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就是个书痴,这一去就像老鼠掉进米缸里。天气渐渐热了,我在想还要给你们几个做几套夏衣才行,本来以为两个月就行了,就没带夏天衣裳。”
“上京的衣服式样和我们那也不一样,说到衣服,我们买的李大婶的料子还没送出去,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过来,再不来,这料子就不时兴,只能明天穿了。”谭若轻叹口气。
看她有点着急,高珊淡淡道:“不急,再等等吧!。
忍冬随谭若回到自己屋子。
“你刚才一直对我挤眼睛做什么,被迷住啦?”谭若问道。
忍冬终于熬不住了,走到她对面,一屁股坐下,气呼呼地道:“我的傻姑娘,就您还被蒙在鼓里,那个李大婶来了都快二十日了。”
谭若闻言脸色刷白,“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前两日我陪夫人去市集买东西,就是城西最大的那个,东西又多又便宜,整个西城的老百姓都过来买,你知道我们看到了谁,看到他母亲了。夫人本想上前去打招呼,后来想想算了。”
忍冬发现自家姑娘脸白得毫无血色,牙齿直打冷战,眼眶里似有什么在打转。
“我第二日就跑到李公子赁的房子去了,果然李母就住在那。我又去周边人家打听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说是十日左右就过来了,就是原先预定的日子,压根就没有延迟过。”
谭若猛吸一口气,抽了抽鼻子,轻咳两声道:“你先出去,让我静静。”
忍冬看到自家姑娘这幅模样,狠狠跺了一下脚,转身出去了。
难怪自己提出与忍冬帮他再去打扫屋子给婉拒了,难怪自己提出要前去迎接他又拒绝了,难怪张子清在博文书局后花园对着自己欲言又止。
屋外阳光明媚,很是暖和,怎么感觉自己越坐越冷,从头到脚,冷得发痛,一阵刺痛从手指连到心,像是密密麻麻的丝线把整个心缠绕扯了起来,越扯越紧,越来越痛。
脸上有点痒痒,用手一摸,湿漉漉的。头脑一片空白,偶有片段不断闪过,抱住自己的头,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可那些片段还是不放过她。
忍冬看着紧闭的房门,端起晚饭前去叫唤,没有任何回音,转过头来看着高珊摇了摇头。高珊深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第二日白天仍是没有任何声音,大家都急了,景庭几人商量着把房门撞开,高珊阻止了大家,让再等等看看。
傍晚时分,忍冬终于见到自家姑娘主动打开了房门,两眼肿得像个核桃。
“你弄点吃的过来!我饿了。”
忍冬开心地“嗯”了一声,急忙去告诉高珊,又忙不择地去端饭。
高珊急忙赶来,看着女儿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她走到女儿身后,看着镜中的孩子,谭若看着母亲轻笑道:“娘,你看我这蓬头垢面的样子,还真是个乡下姑娘。”
高珊心里一把揪住了,她从后面环住女儿,下巴紧贴着女儿的头,“你不要多想,他母亲是他母亲,但李征对你是真心的。”
停住了正在梳头的手,高珊看着她道:“你等等李征怎么说吧!不要胡思乱想。”谭若怔住默默不语。
第三日一大早,高珊就带着忍冬出门,直到下午才回来。
晚上,四周寂静,惟有点点灯光点缀其中,透着万家温暖。
李征急匆匆赶来,谭若紧闭房门,在他苦苦哀求和高珊的劝说下,才慢慢打开。
谭若坐在桌旁,看到李征小心翼翼地进来,转过头不去看他。李征走到她跟前,她又转过头去。
李征硬着头皮道:“阿若,我知道你生气,可你听听我解释。我娘是来了二十来天,她一来我就想让她过来看望师母。”
“可你也知道我娘的脾气,她有腰疼的老毛病,路上行了一个多月,腰疼得更厉害了,她说等稍微好点才能过来,我又不能对你说实话,怕你多想,只得……只得说她暂时没过来。”
李征偷瞄一眼谭若,看她面无表情,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今日师母上门看望我娘,我娘说起她身子不大好,过来歇息了很多天,这几日已经大好,她明日就过来拜访。”
见他很诚恳地解释,谭若回过头来看着李征,冷笑道:“李征,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呢!你母亲腰疼她怎么还能去逛市场?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们一知道,她就准备过来拜访。”
李征走到谭若跟前,蹲下身子,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道:“阿若,我知道你很恼怒,你知道我母亲的心思,这些天来我已经不知道在她面前跪了多少次,你看我的膝盖都结痂了。
“今日师母走后,我又在她面前跪下发誓,说我只想娶你,如若她不同意我就做和尚去,她见我如此坚决,终于同意了。”
“是我不好,应该早点说早点做,可我实在说不出口做不出来。她从小把我拉扯大,你就看在我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