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马车上是桃溪知县的儿子。”
“桃溪知县?这桃溪镇不是你宋家的地盘吗?”苏望轩问。
“非也。”宋启元笑道:“宋家虽本家在桃溪,但一直十分低调,不问镇上之事。与桃溪知县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桃溪知县姓范,十年前下放于此,陛下好像忘了这个人似的。他一直郁郁不得志,十年没有升迁。”
似是有些疑惑,宋启元继续道:“其实范知县在任尽心尽力,总的来说也算是一个好官。不知怎的有这样张扬的一个儿子。我前几日已寄信去了宋家,不妨随我去修整一下,明日再出发去阳城。”
正说着,宋家来人了。
“小的是宋府管家,”来人彬彬有礼,解释道:“宋家这些年并不住在桃溪镇,而是在桃溪县的扶风镇。但是桃溪镇还有一座偏院,诸位若不嫌弃,请随我来吧。”
另一边,小石头兴冲冲地带大夫回了家。
他一边开门一边喊到:“阿姐,我给你找大夫来了!阿姐,你有救了!”
无人应答。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木头的漏风门板被推开,他的阿姐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声音。
“大夫!大夫!你快来啊——”他惊慌失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也顾不得擦去,双手紧紧地抓握着长姐的手,不肯放开。
医士看到女子的脸色,便知已经药石无医,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探息施救。
不多时,他摇了摇头,退到一边道:“令姐的病实在太重,老朽也没有办法,眼下还剩最后一口气,约莫是等着你回来。”
女子的手动了动,像是没有力气,小石头飞快地抹干脸上的涕泪,拉着她的脸放在脸颊上,笑道:“阿姐……”
两个人都是笑着的,泪却不停。
医士出了门,他见过许多别离,还是不忍心。
“磊哥儿,你听我说,”石英摸着他的脸,“姐的床板下面,有一块玉石,是姐姐在河边捡到的,你拿去当了,以后过安生日子……”
“不!我不要!我要姐姐……”小石头拒绝,拼命摇头道:“你为什么不早说?早说我就可以救你了!”
“我本就命不久矣,不用再浪费钱财,好好活着……”她的声音低下去,逐渐听不见了。
“姐姐!”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石磊伏在床上,久久不起。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原来我也是一个人了。”
他该去哪呢?这下他是真的没有家了。
最后一缕晚霞消散于地平线,又一颗星星升上天空。宋府偏院的大门突然被敲响,像是试探似的,很细小的声音。
藤月正巧没有睡意,她打开门,下午的小萝卜头站在门外,满脸泪痕,怯怯地看着她。
“我阿姐已经去了,我问了詹医士你们的地址,想来道谢。”孩子脏兮兮的手摊开,手心是一枚宝石。
藤月觉得血液都凝固了,问道:“这宝石,你从哪里来的?”
小石子以为她又误会自己去偷东西,连忙解释道:“不是我偷的,是我阿姐从河边捡的。”
“捡的?”
“是真的,我可以发誓!我阿姐临走前将它交给我,让我好好活着。”孩子低下了头。
“既是你阿姐给你安身立命的,你便留着。今日医士的报酬,你回答我们问题也已抵消。”藤月只觉气血上涌,语气也变得冷漠。
这宝石出自碧城,她绝不会看错。
碧城有名的玺玉,为何会出现在桃溪镇?
石磊不明白姑娘的语气为何突然冷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