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穿了。
我毫无防备地穿了。
四周看起来是一片荒芜的废墟,而我就站在这废墟的顶端。
不对……这不是废墟。
我定睛一看,这些我认为的所谓废墟……好像是活物。
它的筋脉错综复杂,膜瓣是透明的,如同通透的心脏房室,能看到脉络里流动的液体透着隐隐的金色,一呼一吸之间缓缓起伏。
好、好恶心……!
我并不高的San值开始狂掉,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想从这个不知名的东西上方离开。
然而我忘了我是身穿。意思就是我穿的是通勤的西装,脚上的是可以直接把一个成年男人的嗯嗯给踩碎的细高跟。
很显然这团克苏鲁产物经不起高跟鞋这种女人终极杀器。
就在我动身的那一刻,那层膜瓣破了。
我悲鸣一声被迸溅出来的粘稠液体吞没。
而与我的尖叫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非常不耐烦的青年声音。
我惊愕地发现这个心脏一样的东西里面居然包裹着一个青年。就像子宫孕育婴儿。
黑发,但是眼睛居然是蓝色的。
长得帅拉了……啊不对这个不是现在的重点。
在我看来肯定不是人类的青年像是等了我很久一样,眯着眼朝我伸出手。
他开口说出了非常震撼我妈的经典台词。
他说: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我不是我没有另外你这台词是不是要收费啊!
我连连摇头,立刻把手缩回身后,可惜泡在这团迷之液体里面的我手脚沉重,动作迟缓。
那就由不得你了,老师。他挑挑眉。
要了老命了这又是什么恐怖的称呼啊,我看你也和我差不多年纪吧!
青年冷笑一声,强买强卖地捉住我的手,用力一拽——
契约成立。
(二)
被强卖的人明明是对方,但不知为何我觉得全场最憋屈的人是我。
在他握住我右手的刹那,我的心脏感到了一种异样的震颤。
我清晰地听到了胸腔里仿佛传来两颗心脏的跳动声。
咚、咚、咚。
与我因为惊惶而加速的心跳不同,另一颗心脏平稳地跳动着。
就如同那个哪怕置身克苏鲁产物里,也气定神闲的青年一般。
……我大概率知道这颗心的主人是谁了。
我看向他,他朝我露出了一个在我看来非常不怀好意的笑容:抓稳了,老师。
什、什么,抓稳哪里?
下一秒,我被他打横抱起。
他抱着我轻而易举地跃到了半空,脱离了那团在我看来异常恶心的房室。
然后我就更恶心了。
因为我往下一看,才发现周围的废墟原来都是这样子大大小小正在鼓动的房室……或者说,这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正在孕育生命的子宫。
我注意到有的房室里还包裹浸泡着人形的东西,如同浸泡福尔马林。有些则已经破裂开来。
这密集的克鲁苏产物看得我脸色发白。
我仿佛置身于什么生物的巢穴,陈列在我视线里的便是一个个的育儿房。
青年瞥了一眼满脸想吐表情的我,落地以后倒是轻拿轻放地把我放下。
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结罗。
我一时没听懂:什么?
他:我的名字,老师。
……真是杀气四溢的名字啊。
我:……说起来,能不能不要一直叫我老师?
我:听起来好奇怪。
结罗耸耸肩,一脸无所谓:行啊。
他:那你在主人、师匠、支配者里面选一个?
我:……
他:啊,对了,你是女性的话——
他笑眯眯的样子一看就是故意的:或者,你更喜欢大小姐、公主这种?
我:…………
我:还是老师吧,谢谢。
(三)
结罗带着我离开了那个让我San值快彻底掉光了的地方。
他的确不是人类。
他戏谑了一番我的常识缺失,告诉我刚才那个离奇的鬼地方叫做『器』,就是他们『人形』诞生的地方。
我:人形?
结罗用一种看小白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老师,我怎么觉得你知道的东西或许比你们人类的婴儿都没多上多少呢?
我干笑一声,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只是倒霉穿过来的异乡人。
没有你们本土的知识太正常了好吗!
所幸结罗也不在意我身上这点小秘密,他只是有点伤脑筋地看着我:解释起来有点难,我还是直接演示给你看吧。
演示?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扬起下巴点了点我脚下的那双细高跟:快要彻底离开『器』的范围了,老师,你这双漂亮的鞋子可不太方便做接下来的事。
我满头雾水:什么?
结罗笑了笑,弯下腰,抬起一条胳膊松松地揽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不怎么用力地把我的脸掰向八点钟方向:老师,你看。
我麻木地看过去。
我睁大了眼睛。
我差点惊恐地叫出声。
三只长得像巨型老鼠的变异生物正眼冒绿光、挂着口水,死死地盯着我与结罗所在的方向。
而还有一步,我们就会离开『器』的范围。
然后,这三只大老鼠或许就会把我和结罗当成一道美味的午餐了。
我哆嗦着往后退了一步,却直接撞进了结罗的怀里:不、不要出去……
结罗的胸膛十分火热,但他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凉凉的:老师,我们必须出去。
他:『器』里面是没有任何食物与水源的,我可以承受,但老师你不行。
他:而且……你是不是太不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