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有有的生日过后，公司里临时又有需要两地跑的项目需要在春假前抓紧跟进。
裕然要出国出差一周，焦有有则是留在本市跑几个需要总秘亲自去的外勤。
刚确定关系的第一天就要成为短暂的异地情侣，说心里完全无动于衷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性格使然，她和裕然彼此都分得清轻重关系，甚至在出发前的晚餐中，各自都还在处理手头的工作。
用餐期间焦有有的工作号码还在不停作响，裕然看她握着餐刀许久没有动静，干脆拿过她的牛排，垂着眼切成易食的小块。
“您好，请问？”
“好的，我会帮您转达。稍后给您答复可以吗？”这次的电话似乎不是平常的项目往来，拿出日程本正准备往上书写的焦有有笔尖一顿，她看了一眼裕然，朝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礼节性地客套完，焦有有挂断了电话，读懂她口型的裕然把切好的牛扒放到她的面前，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边吃边说：“刘特助？是我爸那边有事？”
“是，刘特助希望您能空出下周的周六，回本家一趟，他说是您父亲的意思。”
说到工作，焦有有下意识就用了敬语，对上裕然似笑非笑的眼神，反应过来今天的晚餐其实算他俩出差前最后一个约会了。
于是她改口，用女朋友商量的口吻问：“你要……你想回去吗？”
“不回，一般这种都只是闲得没事把我叫回去。”裕然摇头，“而且下周六我才刚回来，这是要飞机落地就回去？没空。”
“知道了。”焦有有点点头，在日程本上圈下一个圆，顺势抬腕看了一眼腕表，“一个半小时后就该去机场了。”
裕然淡淡地嗯了一声：“我有数，正好先送你回家。”
首都的凌晨正好是裕然所在的航班起飞的时刻，他即将去的国家跨越了七个时区，这意味着平时忙碌的两人大概是比较难碰上打电话的时间点。
焦有有给裕然发去了一条让他落地以后告诉自己的消息。其实之前也有过总秘不用跟去的差旅，裕然每次都会给她发一条落地的微信，但那时候她和他的关系是上司和下属，总裁和总秘。
身处的位置发成了变化，哪怕是同样的消息，意义对她来说确实不同。
她这头的视察外勤也碰到了些许麻烦的难题，不过目前对焦有有而言，最困扰的还是锲而不舍的刘特助。
她第一时间就把裕然的意思转告给了对方，但在裕家亲眼见证过一把手更替的特助对于这种情况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他彬彬有礼的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油盐不进，哪怕焦有有已经说得毫无回转的余地，这个年近半百的男人也只是客气地表达明日会再来。
“然少爷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裕总……抱歉，失礼了。国成先生其实是很想他的。”特助似乎还是习惯将裕然称呼为少爷，“麻烦焦小姐再替我多转告一次，占用您的时间了。”
他的礼节到位，焦有有无法，只能歉意地应下，第二天仍然是委婉地转达同一个不会有变化的答案。
这样的拜访僵持了三天，刘特助每天都会抽空过来，在会议室和焦有有聊上十分钟，内容不外乎还是之前的话题。
然而到了第四天的时候，特助没有来。
大概是放弃了？焦有有思考着。
但这对她来说也算是减轻了一个小小的负担，这个周也是她最忙碌的时候，基本跑一趟外勤回来，再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时，基本已经接近正常下班时间三小时后。
公司的电子门卡处陆陆续续都是刷卡下班的员工，焦有有抱着满怀整理好的资料袋，像一条逆流的小鱼，踩着高跟鞋匆匆忙忙地赶着即将关上门的电梯。
在缝隙越来越小，电梯门门即将被合上的关头，里面的人注意到了空不出手来刷卡乘梯的焦有有，摁下了开门键，拦着电梯门让她进来。
“不好意思，谢谢。”焦有有一边道谢一边试图掏出工卡，这个帮她开门的男人已经率先掏出了自己的卡，替她刷开了按键的权限。
“哪一层？”
男人的手很漂亮，是让人忍不住会顺着他的手臂去看他的脸的好看。
“三十一层，谢谢。”焦有有说完，也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眼男人的脸。
那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甚至作为男人来说，他太过精雕玉琢了。总感觉他不该佩戴工卡出现在这种高楼大厦，而是应该在荧幕里发光发热。
这样子让人过目难忘的脸，焦有有却毫无印象。
她顿了一秒，视线下移，看到男人的胸前挂着确实是公司统一发放的工牌没错。只不过他的工牌反了过来，焦有有看不到他的名字。
她猜想是或许这个男人是新来的员工。随后叮的一声，电梯提示她的楼层到了，焦有有露出微笑，和男人相互礼节性地点头致意。
只不过离开前，她多留意了一眼男人按下的楼层数：是董事办公室所在的单独楼层。
相较于焦有有这边的焦灼进展，裕然的跨国出差反而顺利许多，他比原定的日期要提前一天回国。
当地负责跟着他的人替他订了回首都的机票，裕然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打开手机，想给焦有有发消息，窗外的日照还很强烈，他想起现在的时间对于国内而言还是深夜。
裕然摁熄屏幕，决定飞机落地以后再告诉焦有有自己提前回来了。
直飞的耗时将近十三小时，但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落地以后没有长途跋涉的疲惫。
他试图想象焦有有面对这种情况时会露出什么表情，会像电视剧里的情侣那样扑进他的怀里？应该不会，以她的性格大概只会站在原地，态度任人揉搓。
但无论是什么反应，对裕然来说很有趣。他想着，心情很好地勾起嘴角。
飞机刚刚落地，信号接上的那一刻，手机便震动着提示他收到一条新的短信。
裕然打开手机，弹窗的预览消息开始滚动，发信人显示焦有有。
消息被折叠了大半，但从开头寥寥几字中不难看出这条短信的内容：
【我想见你。就现在】
有点任性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