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灵力为生,外形是一团黑气,包裹的红眼越多,力量越强大,唯有击碎黑气中全部红眼,才会死亡,不对,好像不会彻底死亡,只要逃逸出一丝黑气,遇到灵气,又可以慢慢滋养复生,不是,是可以彻底消失,哎哟,我也忘记……”
得了,又是记忆残缺。
黄玉没再追问,“记不起来就算了,等记起来再说。”
“好了。”玉牌接受良好。
“你说黄国师知道诡怪吗?”黄玉心里咯噔了下,玉牌虽然记忆不全,但听它讲述的有关诡怪的特性,凡人界是没有灵气,可昨夜有一场帝流浆。
“你最好跟黄国师提一下。”
玉牌说完,突然语气特别热情起来,“阿玉,你阿娘阿爹又在东厢吵架了,你阿爹骂你阿娘年已三十,生不出儿子,你阿娘骂你阿爹,年过三十,文武皆不成,是个十成十的老纨绔,老废物。”
“快,要打起来了,要不要我出手?”玉牌跃跃欲试。
黄玉急了,“你怎么不早说,我带你过去,还是从后面出击。”
“保证完全任务。”玉牌在黄玉胸口打了个滚。
黄玉忙伸手按它,对在正堂上早点丫头婆子说:“我先去见见阿娘。”飞奔出去,丫头婆子想阻拦都来不及。
黄玉直往东厢跑。
丫头婆子纷纷止步,不敢追上去。
自去年年初,五郎君和五娘子吵架,激动地突然昏过去,五郎君醒来后,叫嚣有人朝他扔石子,砸晕了他,次日把五房的仆从都罚了一顿板子,从此之后,俩人吵架,五娘子都不允许五房仆从靠近。
后面,五郎君又晕了几次,找不到祸首。
五娘子直接嘲笑是五郎君身体虚。
最近这半年平静了不少,不知这次又怎么闹起来了。
扑通一声响。
从东厢房传出。
这是又晕了。
丫头婆子离得远远的,却动作整齐划一地抬头齐望天。
“阿娘。”黄玉一进门,看到阿娘裙摆上的茶水,满地瓷片水渍,东倒西斜的物什,狼藉不堪,她又仔细看了看阿娘,长松了口气。
“放心,我没事,他只敢摔那些哑巴物件。”黄美仪瞧出女儿担心,走近前,挡住女儿的视线,连眼风都没再去扫倒在地上的男人,“我们走。”
黄玉牵着阿娘的手走到外面,犹豫了下,开口道:“阿娘,要不你们和离吧。”她越来越感觉出,阿娘应该是有和离的打算。
黄美仪惊讶了一下,她虽然已接受了女儿早慧,却没想到会从女儿口中听到这句话,她之前还想着,将来要怎么说服女儿,毕竟姜五郎不堪为父,国公爷和老太太却对女儿很疼受。
于是蹲下身,摸了摸女儿头顶,笑了笑,“还不到时候。”
“你支持,阿娘很高兴。”黄美仪杏眼灵动,仿佛照进了束光,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黄玉没问多久,她已猜到,应该是她明年六月。
她六岁生辰之后。
下晌,黄玉从老太太所居的松鹤堂回来,陆续听到府上仆从议论纷纷,都是有关昨夜里天上火球降落府里一事。
玉牌见她心情不好,积极向她解说:修仙者手段非凡,昨夜除了她,黄国师篡改了府上所有人有关仙的记忆。
“那我们能不能请黄国师篡改姜五郎君的记忆,让他暂时不要讨厌阿娘,近一年内,别再跑来和我阿娘吵架了?”黄玉闷闷地踢飞了脚边的一颗石头,她很讨厌这种家庭无休止的争吵,无意义的内耗。
上辈子,她有个亲戚就是这样,夫妻俩从年轻一直吵到老。
吵了一辈,却不离婚。
那时,她爸妈无论是去劝和,还是劝离,到最后,都理外不是人,所以,她早上对阿娘说出那句和离的话,心里其实有些忐忑。
却听玉牌否认道,“不能。”
“为什么?”
“仙凡有别,修仙者不能随意干扰凡间的秩序。”
黄玉不大相信,“那黄国师怎么能篡改凡人的记忆。”
“黄国师篡改凡人有关仙的记忆,符合天道规则,是为维护凡间的秩序。”玉牌说完,又道:“哪怕篡改的记忆,也不是完美无缺,遇上两种人,记忆可能会恢复一些,一种是特别聪明的人,一种是执念特别深的人。”
黄玉想,她娘对修仙界有零星的记忆,更多归于第二种原因。
因此,记忆被篡改后,还能想起一些。
当天半夜,躺在屋顶瓦片上晒月亮的玉牌,突然把她唤醒,说是黄国师来了,要见她一面。
黄玉刚走出房门,就被等在外面的黄国师拉上祥云,嗖地一下,飞上屋顶上。
十六的满月。
月华如水,银光铺地,带着些许寒意。
月色下,黄玉瞧着黄国师白眉白须,怎么都遮掩不了满面红光,精神矍铄,称得上真正的鹤发童颜。
“我要回一趟修仙界,若是筑基成功,最多半年我会再回来,我要是没来,也定会有其他人来,你记着,明年六月初一生辰过后,一定要去北边广场的‘鲤鱼门’,你测过仙缘后,会被带去国师府,族中每十年招收一批弟子,最近的一次是在两年后的七月十五。”
黄国师说完,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轻咳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这个丹药,叫小复原丹,族中特为凡人研制的,身体不舒服,拿一粒泡水喝,百病全消,送给你,当是弥补昨夜送你的那滴帝流浆。”
终于把话说完了。
黄国师大松了口气,他也没想到,昨夜见到帝流浆,情绪激动之下,在小辈面前,犯了个这么大常识的错误,直到回去后,才想起来。
“谢谢。”黄玉伸手接过,心里中欢喜,稍稍弥补了帝流浆的失望,于是也不吝啬祝福了一句,“你会筑基成功的。”
黄国师听了,这话几乎说到他心坎上去了,很兴奋,“好,借你吉言了。”
黄国师把黄玉重新送回地面后,踩着祥云如风一般离开了。
很快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