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听南板起脸,愤怒道:“红笺,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两人再次打得不可开交,李听南不甘输在余红笺手中,下手一招比一招狠。
清虚堂男弟子用的重剑比女子用的轻剑更大,男子胜在力量,女子巧在灵活,两者过招,各有长处。
余红笺避开挥来的重剑,往后跳在了树上,李听南追上去,趁余红笺站在细长的树枝上,无处可躲,用了十足力量,打掉了余红笺抵住的轻剑,同时,脚上用力,踢中了她腹部。
余红笺手掌被震得生疼,从树上掉下来的瞬间,看到了李听南的动作,虽躲开了一些,但腹部还是被力道伤到,内力翻滚,嘴角尝到了丝丝血腥味。
李听南随后跳下,捡起余红笺的轻剑,说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红笺,你输了。”
她甩了甩手,皮笑肉不笑道:“是吗?”
下一刻,一道长长的水袖甩了过去,李听南砍断一截,又一道水袖从头上卷了过来。
李听南横着重剑抵挡,然而水袖如同蚕茧一般,将李听南整个人给裹住了。
李听南差点忘了,余红笺是西府海棠的人,西府海棠善用的武器是藏于衣衫内的水袖。
李听南见过余绿烟用过水袖与人对抗,那时柔与刚碰撞,柔不敌刚,他还从未亲自领教过,乃至过于轻敌,几招便被余红笺给制住了。
原来水袖用得好,竟然能达到这种效果。
李听南正感概中,水袖力道收紧,让他忽觉呼吸不畅,喘不上气来,想要挣脱,可双手双脚被紧紧束缚住,根本使不上力。
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余红笺是真要让他死。
李听南发出闷闷一声,身体晃了晃,栽倒在地。
他没有晕过去,脑子迷迷瞪瞪,似乎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片刻后,水袖松开,他终于喘过来一口气。
“余红笺,我们清虚堂待你不薄,你竟然还敢对门派弟子出手。”
李叶丰得到守门弟子的通报,匆忙赶了过来,一来就看到李听南被制住的场景,顿时咬牙切齿说道:“我二弟还是你姐夫,你怎么敢杀他?”
余红笺给了他面子,一言不发卷起最后一截水袖。她不想辩解什么,面无表情看着清醒过来的李听南。
“你在清虚堂这几年,我们都由着你,给你地方住,供你吃穿,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李叶丰继续骂道,“你简直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心狠手辣。余红笺,今日我就在此,当着众弟子的面,将你逐出清虚堂,从今往后,你不许踏入清虚堂一步。”
余红笺愣了愣,转头看向李叶丰,须臾,她笑道:“李掌门,你搞错了吧,我本就不是清虚堂的弟子,何来逐出门派一说?”
李叶丰正颜厉色道:“我自然清楚,余红笺,我要的是你收拾你的细软,离开清虚堂。”
“凭什么?”余红笺瞪着他。
“凭我是清虚堂的掌门。”
“我不会走的,阿姐在哪儿我便在哪儿。”余红笺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
“你胡作非为一通,难不成你还想连累余绿烟?你们两姐妹寄人篱下,还想反客为主不成?”李叶丰哼道,“门派之事,都由我做主,我让你走,你就必须走。”
“你……”余红笺满腔愤懑堵在胸口,看到李叶丰身后那一众师兄师妹,以及被扶着站过去的李听南,十几人与她对立,她犹如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余红笺眼眶泛红,终是道,“好,好……”
地面几步之外,是她的轻剑,她心神恍惚,踩着走过,剑一声清响,她如梦方醒,想起她的来意,转过身,大声道:“李听南。”
李听南听见了,似乎不想搭理她,跟在李叶丰身旁,正说着什么。
余红笺说道:“我不会走远,李听南,我会看着你,若是你敢对不起我阿姐,我定要了你的命。”
所以,你一定要对我阿姐好,我走了,我阿姐就一人留在了清虚堂。
她全心全意依靠的人,只有你了。
清虚堂的大门在那群人进去后,重重关上了。
余红笺定定站在原地,呆了将近一炷香,最后甩了甩长袖,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