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而行。
“带人犯。”赵汝述再次将惊堂木拍响的时候,两个衙役便押着一个人从堂侧走了出来。
只见被押跪在堂下的犯人,披头散发,面有污色,一时倒是让人难以看清楚他的面容。
“堂下之人,姓甚名谁?”赵汝述问道。
“小人……”跪在堂下的人,微有几分胆怯,低声答道:“小人是王树林。”
“王树林?”果然这个名字一处,便如一块石头投掷在了平静的湖泊之中,生出了波澜。
“这王树林不是死了吗?”
“到底是人是鬼呀?”
只见众人声音一起,便更是声势浩荡,一层又一层涌向跪在堂下的王树林,也就让他将头低得更加下去了。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赵汝述大喝一声,好不容易让众人平息下来,细听下文。
“王树林,不是被沉海了吗?速速招来,你是何人?“赵汝述有些疑惑地说道。
”不敢欺瞒青天大老爷,小人的确是王树林。“王树林赶紧澄清道:“小人之前的确是被沉了海,可是小人有幸逃脱,一直到了夜里才浮上岸,趁夜寻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便是你在装神弄鬼?”赵汝述说道,冷哼一声,让那王树林赶紧磕头带:“小人不敢。”
“小人虽然没死,却也是万万不敢再抛头露面了。便是在这城外寻了一个破屋住着。至于有人扮成小人的样子在码头装神弄鬼,小人是的确不知。”王树林拼命解释道:“便是前几日,小人忍不住想要回家看看老父亲,这才偷偷溜入横州。只不过还没有等到我踏入家门半步,就被捕头给抓了进来。”
赵汝述横眉冷眼,厉声道:“大胆王树林,既然敢欺瞒于我,若不是你有心装神弄鬼,那怎会有人看到你的相貌。事到如今,还在狡辩。”
王树林因为赵汝述的一句话一惊,赶紧磕头道:“大人明鉴,小人怎敢做出这等事情。”
“你不敢?”赵汝述却是不听王树林的申辩,继续道:“若你不敢,怎会装鬼吓人,还犯下命案。”
“这装鬼一事尚不清楚,这命案一事小人更是不知。”王树林一着急便哭喊起来:“苍天在上,日月可鉴,我王树林今日是要受冤屈了。”
“大胆,竟然不知悔改的喊冤。”赵汝述厉声道:“再是不招,便上刑罚。”
“这便是清官,无凭无据地咬着人不放。“月疆倒是越听越觉得难以忍受一般道。
而她一抬眼,同样是见宁安三人,有些愤懑。便开口道:“岂是容许他这般逼供。”
“不要冲动。”聂少然虽然明白月疆的心思,却还是一句话就堵住她的话道:“这案件还没有到最后,或许有着转机。”
“这哪里还有什么转机呀,就要上刑了。”月疆生气地看着跪在堂下哭天抢地的王树林道。
宁安同样心有怒意,可是这管与不管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是一个字就将他们四人牵扯进去。
就算她没有出来行走过江湖,却还是潜意识中明白,此事若想要插手,也绝非月疆想象中那么简单。
“出门在外,忍字当头。“卫玠这时才开了口,却是短短八个字就让月疆噤了声,纵然心中不郁,却还是依照卫玠之意,暂且平息怒气。
只是纵然宁安四人好不容易暂且以”忍“字为先,却还是有不少听审的横州民感觉得到其中的荒唐。
“这赵青天今天为何如此草率,妄断命案呀。”
“无凭无据,到底是有几分说不过去。”
或许是观审之人的话刺激了王树林,他越发恳切地磕头道:“大人,若是非要治小人个心服口服,也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证据?”赵汝述一皱眉:“那好,我便判你个心服口服。”
“带人证!”
站在一侧的衙役,立马带上一个中年男子来到堂前。
只待他与王树林并排跪好之后,赵汝述才拍案问道:“堂下何人?”
“小人乃是城中油铺的——吴老三。”中年男子恭敬的回答道。
“那你抬头看看跪在你身边的人,可是你那日见过的鬼魂?”赵汝述指了指堂下的王树林说道。
只见吴老三悄悄地瞥了一眼转过头来的王树林,立刻变得慌忙起来,颤颤地磕头道:“是他,就是王树林!”
果然,此言一出立刻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吴老三,你不要冤枉我。”王树林陡然因为吴老三的话惊慌起来,倒并不像是伪装的一般。
“那天晚上,明明就是你。“吴老三指着王树林,也并不想撒谎一般道。
“你····血口喷人。“王树林恼羞成怒道。
“住口!”赵汝述一声厉吼,抬手先让人将吴老三带下去,方才继续对王树林说:“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冤枉呀!大人。”王树林惊呼一声,倒是被眼前的形势逼得不知如何是好。
“带下去,关入死牢。”赵汝述惊堂木一拍,似乎就定下了王树林的生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