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温声细语地说话:“长公主殿下,今日徐郎大婚您怎可为了一己私欲就将他绑走?您这般行径世人也不知会如何议论皇室,委实不妥。”
这便是拐着弯暗骂她给皇家丢脸抹黑。
眼前这场情意浓浓的戏码,看得谢微月意兴阑珊,只觉这对虚男假女理应生生世世紧锁不离,断绝再祸害他人的可能,避免夜长梦多她现在就得行动。
谢微月示意精兵将二人压着肩膀跪于跟前,接过侍女递来的喜帕亲自为夏钦意盖上。
“既然你二人这般情真意切,那便就在公主府成亲,也免了皇兄乱点鸳鸯。不必担心皇兄会怪罪,出了事本宫替你们担着。”
才怪。
等到皇兄降罪问责,她必然第一个就将这对狗男女出卖,休想她再去跪一次皇陵。
纵然二人再不愿也被谢微月压着行了对拜大礼,她瞧着计划落空的徐静言,只觉心中一阵畅快。
她倒要看看没了公主府的权势扶持,他还能不能站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
看守正门的护卫火急火燎赶来,跪地禀报:“长公主,皇上来了。”
他话音方落,谢微月转眼就瞧见一人身穿明黄色衣袍站在廊前,正神色不明地对上她的视线,身后随侍的人乌泱泱跟了一大片。
她倏然起身提起裙摆疾跑而去,距离拉近,终于将那人面容看清。
谢丞瑾长身玉立,丰神朗朗,一双狭长的双眸正凝着神注视她,流露出颇为不虞的神情,令人望而却步。
可谢微月却不惧,扑向他怀中,腔调微泣:“哥哥。”
谢丞瑾一滞,转而叹息一声揽过她的薄肩轻拍,无奈低声哄道:“朕还没问你错,你倒是先哭起来了。”
龙涎香扑洒在她鼻尖,谢微月眼泪如珍珠断线般滚落。为前世断送大延江山而愧疚,也是宣泄那次次回溯历经死亡痛楚的委屈,更为跨越岁月轮回的久别重逢。
前世边关遇险,南蛮来犯,战争持续六年之久,后谢丞瑾御驾亲征,虽最终击溃蛮族,却也身受重伤难愈薨世。
她哭得着实太过悲怀,将一旁跟随前来大臣们的兴师问罪都堵在喉咙中,欲言又止。
一群人眼观鼻,鼻观心,直直伫立等候。
谢微月终是哭够了,从宽阔怀抱中退出,瞧见那肩甲明黄袍料湿润一片,颇为赧然地扭头,骤然对上一双蕴含兴味的黑眸。
那人身披银甲,战袍掩盖下的身躯修长精壮,他五官俊美棱角分明,周身充斥久经疆场的肃杀之气。
与其余不敢多言的文臣不同,他甚至还轻笑调侃道:“长公主,末将倒不知你还有哭得这般委屈的时候。想当年你随先皇战营巡视,将一众将士捉弄得人仰马翻时,那是何等的张扬威风。”
“温九疑,朕好不容易哄好,要将人再弄哭了朕可饶不了你。”谢丞瑾略微警惕地瞥他一眼。
温九疑,温大将军,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是獠牙染血的野兽。
他嗜笑着不再多言,只那注视谢微月良久的双目,犹如寒夜中蛰伏野兽的瞳孔,给她一种被死死锁定的既视感。
谢微月心下不适,谢丞瑾却已揽着她走进前厅坐下,屈尊降贵地接过一条白巾为她擦拭泪痕,“说说吧,你当街抢亲,又绑走夏家女,还哭得这般伤怀,是为何事。”
夏钦意将喜帕扯下捏在手中,跪行几步靠近,抢先一步戚戚然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女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