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泽掀了帘子,朝外一看。
山峰直冲云霄,云雾缭绕,满山郁郁葱葱,山泉缓缓从半山腰流出变成银色绸带汇聚到一旁小溪中。
“这便是太白山。”
相传前朝有位诗人途经此地,登高望远。爬到山顶后看着四下的风景心中有所感悟,留下一首诗后竟腾云驾雾,得道成仙。因那诗人小字叫太白,所以这座山又被叫做太白山。
诗句早已失传,却为这座太白山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殿下,我下车去了。”
王玉泽语气轻快地说。
人坐在马车上,心早已飞进山里尽情撒欢。此刻更是恨不得在背上插上一对翅膀,遨游在天际,好好感受一番山中美景。
澹台奕见她的心不在此,留着人也没有什么用,便放她离开了。
王玉泽马不停蹄地回到马车上,换了身骑装,骑上小白马,两位兄长和族里的堂兄弟们都陪同左右,一道上山去。
陈家两兄弟收到消息,早早候在王家马车附近。
王玉嘉对此颇有微词,“陈家的人不待在陈家的地儿,天天跑我们王家来。不若改姓王算了。”
王玉治低声轻斥,“不可胡说。”
话虽如此,语气中却没有责怪,显然,他也是赞同弟弟的说辞,只不过身为兄长,他作为王家长子,要承担起大兄的责任,约束弟妹言行。
但偶尔,他也会稍稍放任一下弟妹。
比如说,现在。
王玉嘉抿着双唇,不服气地瞪了一眼陈家两兄弟。
陈平陈让只当自己没听见,从他们与王宇泽相识开始,王家就没有给过他们两一个好脸色。
已经习惯了,又何必计较。
王玉泽一心上山,完全没有感受到背后的暗流涌动。同样,她也没有忘记之前应承长公主的事情—要把那贼人抓出来。
山林茂密,贼人想要下手再合适不过。
这样便可试探出这些贼人到底是冲着她来还是长公主去。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猜疑的人选,不过光凭红齿白牙,拿不出实际的证据,错抓贼人事小,让真正的贼人躲过才要命。
“溱溱。”王玉治驱马上前,与王玉泽并肩前行,“再往前便要下马徒步了。”
王玉泽道,“大哥不必担心我,正好让你瞧瞧我这些日子学成的结果。”
她翻身下马,踩着步子猛地冲上山。
王玉治还未反应过来,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蹙眉,心中暗自担忧:溱溱到底是个女郎,如此野性,将来的夫家若是厌弃可如何是好?
他转念一想:王家家大业大,多养一个女郎算得了什么。大不了,他养妹妹一辈子。
窜进山里的王玉泽尚且不知道因为这件小事,兄长已经将她的后半辈子安排好了。
此刻,她正铆足了劲往上爬。
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落下碎片,一束束光线为树林镀上一层朦胧的金光,顺着山泉往上走,皮肤沾染上一股凉意。
不知从哪窜出来一只肥狐狸,倒在脚边嗷嗷叫着。
王玉泽试探着去扶,小狐狸没有躲开。
她打趣道,“都说这座山曾有人得道成仙,莫不是这山里都仙气,动物们都成了精怪。小狐狸是不是也能变成人来报恩?”
纯白的小狐狸嗷嗷叫了两声。
王玉泽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狐狸,心中赞叹:这狐狸倒是聪明,像是在回应我的话。难道山里有仙气这件事是真的?
她正想开口,再试探两句。
忽的,一只利箭破空而来,“梆”地一声没进旁边的树中。
小狐狸受到惊吓,一下逃窜进树林中,不见踪影。
而她,也是吓了一跳。
循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
三五名穿着玄色骑装,手上拿着小弓,背上背着箭筒的女郎从树后走出来。为首的那名女郎手中还维持着拉弓的姿势,她扫视一圈,发现只有王玉泽一人在场,顿时柳眉倒立,喝道,“为何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在场,那只肥狐狸呢?”
王玉泽敲敲身旁没进树中的箭羽,懒洋洋道,“你射偏了,小狐狸跑了。”她刚抬脚准备离开。
“站住!”
伴随一声厉喝,那三五名人中一个面容较为稚嫩的女郎走到最前面,用她手里小弓指着王玉泽道,“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你对着小狐狸说话,现在小狐狸走了,难道不是你的错?”
为首的女郎轻轻扯着她的袖子,低声道,“端娘,不可放肆。”
端娘一把甩开那女郎,噔噔噔几步就跑过来,一把揪住王玉泽的袖子不放,“你要赔我一个小狐狸。我可是答应要为我娘做一个狐狸抹额。”
“你没捉到狐狸,与我有什么干系。”
“你没帮我看好小狐狸,就是你的错。”端娘十分娇蛮,抓着王玉泽就不依不饶。
方才抓着她的那个女郎走上前来,作了一揖,“家父崔玉堂,舍妹顽皮,还望郎君不要介怀。日后定备下赔罪礼登门拜访。”
不想,端娘直接插话,“真是笨死了,父亲曾经说过,胸口挂着白玉的,又用鎏金璎珞挂着便是那王家小儿。”
闻此,几位女郎的神色俱是尴尬,不敢拿正眼去瞧王玉泽。
王玉泽心中好笑。
半大小儿对着她一口一个王家小儿,真是分不清谁才是那个小儿。
看来崔玉堂在家中没少说她不是。
就是不知道那老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背地里骂人的话被自己女儿学了去,偏又撞到她面前鹦鹉学舌。
这下,就是其余女郎再想打圆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僵持之间,陈让走了过来。他瞧见王玉泽,眼眸一亮,笑着说,“我与兄长打赌,说谁先找到你谁就赢。往后三月,输的人不许再过来找你,没想到我赢了。”
王玉泽见陈让过来,与崔端娘纠缠的心思就此作罢。
转头对他说,“这山中美景,我一时忘情,竟丢下了你们,回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