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曦瞳想起来秋遇安曾经说过,觉得自己像换了个人,那这个意思是说自己已经不像他妹妹了吗?
还有他要求自己不要叫他二哥,在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她都是如他所愿唤他一声遇安,这背后有没有深意呢?
想着这些事情,秋曦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秋遇安关切地问道:“怎么没来由地叹气了?”
秋曦瞳这才惊觉自己无意种泄露了自己的情感,看着秋遇安认真的眸子,她的心跳得非常快。
然而,她却是说道:“没什么…只是恼我这身子不争气,动不动就生病……”
秋遇安听罢,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任谁掉到湖水里去不都是至少要歇息十天半个月的。”
说着,他又问道:“说起来,你那天为何会落水?为何会走到那鲤鱼池边上?”
见秋遇安问得十分郑重,秋曦瞳遂仔细地思索了一番才答道:“最初,是魏家姑娘那日提议要提诗映衬董府的美景,我提不出来应景的诗,便在路上找苏家公子求助。苏公子跟我提到董府的鲤鱼池,我心血来潮才过去看看,却没想到我的帕子是被风吹到了池边的树枝上,我攀着桥边的栏杆要去取,才跌了进去。”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她又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我的帕子呢?”
秋遇安又摸了摸她的头,道:“帕子被管嬷嬷收起来了,她特别自责,在凤鸣宫外头和杜鹃一块儿跪了三天三夜说是请罪,最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现在应该还躺着吧。”
“那怎么能怪她,不行,我要去看看她……” 秋曦瞳一听就挣扎着要下床,却被秋遇安按住了。
他只稍稍使点劲儿,秋曦瞳便只能乖乖地依旧坐在床上,“你自己都还很虚弱,哪能到处乱走,放心吧,母后一直都没有怪罪嬷嬷,是嬷嬷自己怎劝都劝不起,母后也早就命人好好照顾着她跟杜鹃了。”
见秋曦瞳情绪仍然有些激动,秋遇安的语气不自觉地又温柔了几分,“母后知道你向来心疼下人,舍不得重罚她们,免得你醒来不开心,她们俩人一人罚了半年的奉银便罢了,再就是将功折罪负责在你卧床期间照顾好你。”
秋曦瞳这才松了口气,又好好地坐回了床上,叹道:“做下人不易啊,明明都是我自己乱跑出了事,到头来却还连累她们……”
她想到自己刚来到这个时代时每天寻死,就为了能够穿越回去,那时受到责罚的也是她身边的下人。
自己在徐家吃瘪的时候身边的下人也跟着受了罚。
说起来自己这个主子还真是挺没用的,下人们福没享几天,却每天把脑袋提在手里过日子。
秋遇安见她眉头深锁,问道:“这回你又在琢磨什么呢?”
秋曦瞳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怕我保护不了杜鹃她们,我要再出什么岔子,母后大概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们了吧。”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自己虽说已经很习惯这个时代的生活了,却还是会忘记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也难得她的下人们对她依然是忠心耿耿了。
秋遇安稍稍开解了她一番,又把话题绕回了她落水的那日,问道:“除了苏少,你就再没遇到过别的人了?”
“怎么?” 秋曦瞳不解地问道,她看苏彻的样子,想起他那清澈干净的眼神,应该不会存了害她的心思才对啊。
苏家在朝中一向是清流之首,哪边都不站,从不结党,也算是深得皇帝信任的官员之家。
再说,对方断没有来害自己一个不出门的公主的道理,除非,是因为自己和二皇子走得近……
想到这一层,秋曦瞳忍不住偷偷瞄了秋遇安一眼,秋遇安正皱着眉头想着什么。
随后,她又默默摇了摇头,秋遇安这会儿一点野心都没有表露出来,也没听说他拉拢官员给自己造势。
太子地位十分稳固,两人的兄弟之情看着也十分深厚,应该跟夺嫡没什么关系。
“苏少的嫌疑我已经排除了,就想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人?” 秋遇安追问道。
秋曦瞳托着脑袋仔细又仔细地想了一会儿,才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我碰到过徐然和张淑敏。”
秋遇安挑起了眉毛,道:“徐然?怎么哪儿都有她。”
秋曦瞳便说了自己在二门门口差点撞到徐然的事,又说了在鲤鱼池附近碰到徐然的事,她说罢,问道:“你怀疑我落水是人为的?”
秋遇安点点头道:“凡事多留个心眼总没错的。”
只是秋曦瞳怎么也想不到徐然能跟这事有什么联系,她便道:“我瞧着徐然这阵子过得挺不顺心的,父亲停了差事断了腿躺在床上,母亲眼睛和身子都不大好,庄子起了火,铺子没有货源也只能收铺。没了收入,只能靠徐夫人的嫁妆度日,家里还那么多庶出的弟弟妹妹和姨娘借着这个时候想上位,她也挺不容易的。”
秋遇安抿了抿嘴,斟酌着道:“吏部不能一直没有左侍郎,便让原本的右侍郎担任了左侍郎,而右侍郎这个位置嘛……”
他顿了一下,才道:”将易家老爷由郎中提了上去,说是暂时顶替。”
虽说左右侍郎都是侍郎,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即左高于右,这原本的右侍郎资历和能力都不错,如今成了左侍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下一个尚书人选了,徐老爷就算回来也不会顶了他的职了。
而这易老爷所谓的暂代,等到徐老爷伤好了回来谁知道又是什么光景,看来徐老爷这回是想要官复原职都难了。
当时在徐家的事,如今已经过了快小半年了,秋曦瞳的气早就消了,她现在竟然是有点同情起徐然了,秋遇安看着她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秋曦瞳叹了口气道:“其实…徐家姑娘也蛮可怜的,她那会儿也不过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讨人厌的姨娘罢了,我后来也听了不少后院姬妾争宠的故事,只觉得,这世间女子真是不易。”
“那你自己的名声呢?” 秋遇安忍不住道。
秋曦瞳摇了摇头,道:“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各个都长了眼睛耳朵,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我觉得不至于将我的名声污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