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方少贤,待秋遇安走了后,他就隐在旁边的树丛中盯着甘泉宫的门口,想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对秋曦瞳下手,也要看看是哪个男人有这豹子胆,敢在宫里做这种事。
一看到秋曦瞳发红的面颊,还有秋遇安尝了茶水后倏然发白的脸色,他大约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这种后宅阴私手段他也不是没见过,此刻心下也是极为生气,拳头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爆出。
等了好一会儿,便看见一个藕荷色的身影走了过来,方少贤眯起眼睛一瞧,这不是徐然又是谁?
在她身后,还有个比她高半头的男子。
跟徐然淡定的步伐不同,那个男子一路上左顾右盼,似乎十分不安。
这是徐然领着张冀走了过来。
俩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自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徐然在笑。
想到秋曦瞳马上会经历什么,她就由衷地开心。
甚至,她不止想好了一会儿要发生什么,还为秋曦瞳设想了一番她嫁入张府后的光景。
发生了这么丢人的事,嫁妆肯定不会丰厚,也不会受张家待见。
而且张冀很早就开始逛窑子,喝花酒,肯定不会甘于后院儿只有秋曦瞳一个女人的。
高高在上的嫡公主,嫁给一个草包庶子,堂前被人一辈子指指点点,堂后跟一屋子女人争风吃醋,徐然的笑容不由得又大了些。
方少贤一开始刚看到他们俩时还没什么动作,这俩人说不定只是来这里幽会的,他对撞破别人的私情不感兴趣。
徐然拽了一把张冀的袖子,二人来到了方少贤藏身的草丛前。
“…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只管进去,躺下就是了,要不要做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徐然指着甘泉宫正殿的大门道,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方少贤的耳中。
张冀忸怩道:“这…这行不行啊……”
“这有什么不行的!” 徐然陡然拔高了音量,“之前在董府,要不是你跳下去救人慢了一步,你现在就是驸马爷了!如今一切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本来一切都如计划那样发生了,张冀居然输给了一个女子!想到这点,徐然心里就怄得慌。
张冀还是有些犹犹豫豫的,“可是,这毕竟是在宫里,又没有落水这样光明正大的条件,我…我害怕……”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附近倒是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很。
徐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教训道:“到时候你就说你们两情相悦已久,两两相处实在是情不自禁不就得了。再不济你就去喝点桌上的茶壮胆,那劲儿一上来你就不会再这么犹豫不决了!”
张冀不吭声,只站在原地缴着自己的手指头。
在董府的时候,他若跳下去救了人,那不止是三驸马的殊荣,还是救人的大英雄呢。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
徐然冷笑了一声,这会儿还在这里装起了犹豫,既然这么害怕,那怎么还跟自己过来了?这人还真是心口不一。
她口上继续道:“你想想,你一个庶子,读书又不灵光,你怎么踩在你们家那个嫡出的张若禹头上?但是呢,你要是成了驸马,谁还敢轻看了你去?以后还不知道是他周岚讨好你还是你讨好他了呢!”
徐然的话可是句句戳中了张冀心中最介怀的事,让他眉心跳了两跳。
他最恨的就是他嫡出的哥哥张若禹了,样貌学问都比自己强不说,还占了个嫡字。
自己学问不精,不能像同为庶子的伍清柏那样凭着真才实干让人另眼相看,那就只好另辟蹊径了。
至于表哥周岚,无非就是为了在贵公子们中有一席之地才去讨好他的的,若是以后自己成了驸马,他们俩见到自己还得行礼呢!
再说,徐然不是都安排好了嘛,晚点说他们是早就两情相悦就好了。
徐然抱着双臂看着他,从他脸上神色的变化中看到了他心态上的变化,不由得在心里连连冷笑,“你快点儿,可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你。”
不出一会儿,张冀像下定决心了一样,点了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办!”
三公主长得那么好看,特别是那一双眸子,像要勾走他的魂儿一般,真不愧为京城第一美人。
以后成了亲,他一定会好好待她的,就这么决定了!
一旁藏着的方少贤听得都快要吐了,没想到还真是这俩人下的套。
而且从对话中听起来上次在董府秋曦瞳落水好像也跟他们有关,看来他们一直没放弃要让张冀做三驸马的事。
忍无可忍!
方少贤一下从树丛中跳起,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将徐然和张冀打昏了过去,那俩人甚至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方少贤的功夫虽然比不上他哥哥那般精妙,但对付张冀这么个二流子还有徐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也是绰绰有余了。
那俩人只感到一个黑影掠过,就觉得后脑一痛,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给人拉亲,那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方少贤嫌恶地道。
他抓着两人的脚踝,将他们一路拖进了甘泉宫正殿。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俩人的脑袋总是碰到柱子台阶门槛甚至地板。
待方少贤把他们拖上床时,俩人的头均是碰出了好些大包,还都是鼻青脸肿的。
方少贤看着他们并排躺在床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张冀扒了个精光,再把桌上剩下的茶狠狠地给两人灌了一大半。
刚才徐然不是说可以喝点桌上的茶壮胆么,他可不管里面是什么,总之给这俩人灌下去就对了!
徐然似乎是被呛到了,闭着眼睛就咳嗽了起来,被方少贤扇了几巴掌后又安静了下来。
又盯着俩人猪头一般的脸看了几眼,随后,他将剩下的茶泼到了俩人脸上。
俩人哼哼了几声,扭动了几下,看来是快醒来了。
随后,他就再也不理会二人,放下帷幔径直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