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一口气哭了出来。
秋曦瞳坐在她身边等着她哭,等她哭累了,抽抽嗒嗒的时候,只听她问道:“我的事情你既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想要做什么?你想毁了我在周家的日子,毁了我吗?”
出乎易梦芊的意料,秋曦瞳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然后道:“不会,我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管,我又不是神,管不了这天地的正义。”
“你当初在首饰店帮我主持正义,帮我从徐然手里买首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吧。” 易梦芊道。
秋曦瞳笑了一下道:“难为你还记得。”
“自然记得,” 易梦芊道,“我给徐然压着欺负了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为我出头的。其他闺秀即使看不惯徐然的做法,也就是在背后说一说她,毕竟她们也瞧不上我,怎么可能为了我去得罪徐然,得罪徐家呢。”
“不过,这样也好。” 易梦芊的嘴角扯出一个略显残忍的笑容道,“没有她的嚣张跋扈在前,又哪有我发挥的份呢,有这么个人在你身边,那不得把你衬托得更加温柔贤淑了。”
“我曾经有想过我做的这些事会不会给人抖出来。” 易梦芊转头看向秋曦瞳道,“只是我怎么都想不到那个人是你。我一直很羡慕你,也一直想跟你交好,谁知却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说起来还是造化弄人。”
说着,她抬起头看向房梁,嘴角溢出一个自嘲的笑。
秋曦瞳看着她,她几乎没有跟易梦芊有过这么长的对话,自然也就不曾与她促膝长谈过。
每一次见到她,她都是一副怯怯的、生怕受伤的模样,大概今天她才找到了机会说几句心里话吧。
“咱们又没有什么过节,本就不会不交好。” 秋曦瞳道。
在鬼门关前走了那么多遭,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腔热血的少女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黑白和绝对的正义呢,易梦芊其实从头到尾没有实质性地伤害过任何人,她只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母亲才一门心思往上爬罢了,这又何错之有?
而秋曦瞳也相信徐然也不是只有坏的那一面的。
她固然讨厌徐然,可是出身不高贵的闺秀可不止易梦芊一个,为什么徐然就逮着易梦芊使劲欺负呢,估计也是她们以前发生过什么而自己不知道吧。
看这样子易梦芊很早就懂得人情冷暖,很有可能年幼的徐然因为在她手里吃过什么瘪而记恨上她。
“你在周府的的日子,也轮不到我插一脚,从此之后,大家各自安好,冷暖自知就行了。” 秋曦瞳道。
易梦芊看着她精致的面庞,突然道:“我好想像你一样,似乎生来就没有烦恼。”
秋曦瞳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又是唱哪一出?
她盯着易梦芊看了好一会儿,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便简短地道:“我也有我的烦恼。”
看易梦芊好像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她又道:“我身子自来就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不就是我不如你的地方吗。至少你无需隔三岔五地喝那苦药,也无需有那样多的忌口。”
听着她的话,易梦芊有些发愣,一时没有回话。
秋曦瞳叹道:“不要以为你没有看到,别人就无忧无虑,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过得不如意的。”
最后,易梦芊垂下眼睛低声应了句:“嗯,我省得。”
但愿她是真的懂了吧。
走出徐然灵堂的秋曦瞳看着漫天的彩霞,这时不知打哪飞来一只孤鹜,昂着脑袋叫唤了几声,给这景色平添了一份生气。
这几日的彩霞都很美,将天地都染成一片如血般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