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赔罪。可对方不买账,抬脚便踹,且更难听地骂了起来。
两位娘子忙拉着虞凝霜避了避。
好好的雅致酒楼,此时却混乱喧杂似正办着蹴鞠的瓦舍。
如此,终于招来了一队骑马巡街的马快,驻了马,自主廊虎虎生风大步走来。
见他们腰间别着的铁尺和马鞭,众人忙让出一条路来,纷纷噤声。
倒是那领头的马快先出声,愕然道:“齐家三郎?”
被叫到名字的齐三郎不扑腾了,整了整衣襟堆起笑。
“陈叔啊,可好几日没见您了。”
两人竟是相识。
扶着虞凝霜的一位娘子闻言啐了一声,“我说看着眼熟呢,那不是齐押司家的吗?惯会撩闲犯狠的。”
原来是押司家的,虞凝霜想,怪不得敢狂一狂。
押司明为官,实则仍是无品级的吏。但因掌管和百姓息息相关的案牍文书,便被那几分文化气塑了金身,将百姓的敬和畏一同收入囊中。
身边的娘子见虞凝霜不说话,以为她是被齐三郎的身份唬住,便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莫怕,咱们占着理呢。”
虞凝霜扯唇一笑,占着理又如何。
且不说齐押司以后在府衙里要怎么给阿爹穿小鞋。单说由他经手的那些繁琐文书,赁屋典产,户籍徭役……但凡他稍稍使个小绊子,虞家就要摔个大跟头,直接像那冰碗子似的摔在地上,摔碎了。
她垂着头,只静静盯着地上那颗荔枝。
这荔枝骨碌碌随他们滚了出来,淡奶白色的果珠已皮开肉绽,已沾了一地灰尘,然而,竟仍比齐三郎看她时的眼珠子清澈。
“统崽,这下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收集不到冷漠?”
只能旁观的系统一直在干着急,却没想到虞凝霜忽然和它谈话。
冷漠确实是虞凝霜最难收集到的情感。
并不是因为所有人都会喜爱她,而是因为那些不真心喜爱她的人,对她就只剩纯粹的欲念和恶意。且因着她的出身,不用有半分收敛。
如果可以,她也想他们不要注意到她。
虞凝霜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期待回答。
系统本已虚弱,又确实不知说什么,只能在她识海泛起一圈安抚的涟漪。
那边齐三郎却滔滔不绝,正指着自己额上红痕指控虞凝霜斗杀伤人。
他说得激昂,并没意识到陈马快一直在向他使眼色,而且言语中似有调停之意。
明明平时为爹爹马首是瞻,现在居然不听自己的?
齐三郎连那长辈称呼都懒得客套了,气急吠道:“陈马快,还不快将这贼妇拿住?!”
“本官倒是不知,皇都的衙役谁都指使得?”
这一道如同雪落冰盘的嗓音,激得齐三郎登时酒醒,方惊觉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两队人马。
为首那人一身沉绿色公服,正敛着狭长的眸子睨着他。
“严、严大人……”
齐三郎打起了颤子。
一旁陈马快见他这样,暗骂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今日严大人亲自带队巡街,就跟在他们打头阵的马快班后面。
自己仁至义尽,多次提示齐三郎赶紧息事宁人。
偏这夯货将事闹到被当场撞破,还说了那样牵扯于他的蠢话。
想到这里,陈马快心里一寒,下意识想找补两句,“大人,是这样的——”
然而,严铄宽大的袖子倏忽一振,已指向了虞凝霜。
“你来说。”
虞凝霜面上微怔,似是被这场面吓住,实际心里算盘已经打得飞起。
齐三郎和陈马快蛇鼠一窝,这一位绿袍官员既然能让他们惧怕,事情便有转机。
她眨眨眼,努力聚起丁点儿雾气酝成泪,成串儿滴落,心疼得身边两位娘子忙翻出帕子给她擦。
情绪和气氛调度差不多了,虞凝霜压着嗓子刚要戚戚开口——
严铄冰锥似的一句话就朝她掷了过来。
“休要矫饰作态,究竟发生何事,直陈于本官即可。”
虞凝霜这次是真的怔住了。
因为严铄语毕的瞬间,她识海中的系统垂死惊坐起。
【检测到冷漠情感!】
【检测到冷漠情感!】
【恭喜宿主收集1点冷漠值,已兑换为1升冰块,请随时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