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桑炎顺走了开得正好的月光草,瞥了眼院中的身影,回家庙之前给封帝递了话。
“将人安排到家庙附近。”有无问题放在眼皮子底下就近监视为佳,桑炎到要看看,没了人的小院再度养出的水是否一致。
收了老祖宗传音,正愁没地方打发李成的封帝高兴坏了,有老祖宗盯着自可高枕无忧。
立刻叫来徐威去安排,封帝关切的询问大伴的伤势,“让搬过去的李成负责洒扫家庙,你便可以轻省些。”
“谢皇上体恤。”徐威亲自跑一趟。
进屋,花果然少了一盆,月光草却还在地上打滚没个草样,蔚风上去一脚将之踩扁碾了又碾。
“你最好老实些,别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蔚风收脚坐到榻边,思考是走呢还是走呢?
掂了掂手上刚得的五十两银子,钱财有了拖后腿的四十九离宫了,李成那小子该放心了,月光走到哪都能接,蔚风收拾起包袱。
月光草跳上榻死皮赖脸的往包袱里钻,它不想被丢下。
“忘不了你。”丢了银子都不会丢下月光草,蔚风指着这家伙吸引月光呢,还有他那把老伙计,如今可在月光草的肚子里。
拎出包袱里的月光草往怀里一揣,一巴掌下去拍扁,外表看不出来鼓起一块,蔚风背上包袱出了门。
“这是要去哪啊?”徐威进入院中,就见迎面走来的李成背着包袱似要离开,顿时玩味的勾起嘴角,莫不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蔚风勾起嘴角道了声:“徐公公,求你办件事。”
“哦,说来听听。”徐威对上一双幽深不似正常人的眼瞳,戒备心高涨,垂在一侧的右手微微握拳。
蔚风喜不自禁道:“正想着出宫,劳烦徐公公送我一程。”
“好说。”徐威似笑非笑注视着大变样的李成,打探道,“你这算鸠占鹊巢?”
一个人的变化不可能这么大,凭他的眼力居然毫无所觉!
“请。”蔚风不需要回答不相干的人疑问。
“我若说不呢?”话音未落徐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
“由不得你!”一字一顿的说着轻描淡写的话,漆黑的瞳仁越发深邃,没有人能逃离蔚风目光锁定。
意识在不断的挣扎,然而徒劳无功,眼底流露出的杀意转瞬寂灭,徐威脸上神情变得空洞而麻木,内心在咆哮却无力扭转颓势。
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控制住了,多么可怕的闻所未闻的能力,小瞧了八岁的孩子。
“出宫要办的手续麻烦徐公公代劳。”刚好送上门的机会,自然是正大当明的走出皇宫,有个合理的身份去哪都方便,蔚风已经是手下留情,对姓徐的颇为客气。
若按上辈子,直接将其脑海中关于他的记忆打散重编为他所用,宫里认得李成的人除了四十九以外差不多死绝了,没谁会在意他这个小人物。
如今不过是稍稍控制一二未伤其内在,蔚风看在徐公公未与他交恶的份上,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徐威眼睁睁看着自己利用身份之便带着李成离开皇宫,之后替李成新办了户籍、路引,将自己名下的一处小院过户到对方名下,倒贴三百两银票。
恨不能生吞活剥了眼前的小子,徐威暗自咬牙,在看不出李成是习武之人的情况下,只剩下一种可能,是以表面上绝对不能得罪对方。
“行了。”蔚风解除对徐公公的控制,“多谢慷慨解囊。”
徐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怎么就被这么个小子拿捏住了,丢人丢大发了。
一想到此人非彼人,多半与夺舍有关,徐威心底的郁气稍稍缓和,没什么不能没命。
“稍等。”蔚风进屋自怀中揪出月光草,拿着茶盏搁在花下,“吐出点月光,我好还人情。”
月光草听懂了,张开花蕊吐出三口银色的流光,跳到地上打量起新地方,没有同类的气息,甚好!
端着茶盏走到院中,蔚风将之递给徐公公,“不好占你便宜,这个喝下去会去除你身上的暗伤。”
往茶盏中看去,银色的光泽闪动,淡淡的花香令人迷醉,直觉告诉徐威杯中物是好东西。
蔚风大方的告诉徐公公:“与水缸中养出的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我手上的是浓缩的精华。”
“原来如此!”徐威恍然大悟,毫不迟疑的接过茶盏一口饮尽。
酒醉的微醺感稍纵即逝,脏器的损伤确实有所好转,效果堪称神速,多年来卡在瓶颈处的内息喷涌,瞬间冲破禁锢内劲更上一层楼。
好处立竿见影,心中的不快荡然无存,徐威拱手一礼感激道:“多谢医治之恩,此前种种还忘海涵。”
“钱能通神。”蔚风丢出一句你懂的笑言。
徐威松了口气,不计较便好,趁热打铁道:“敢问如何称呼?”
“怎么,你还想长久来往?”蔚风戏谑道,“不怕我坑得你尸骨无存?”
徐威尴尬了,犹豫良久道出心声:“世间可有延长寿命的良药,比如这杯中之物?”
“命数天定,与天争命活得不耐烦了。”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得不偿失,蔚风不会为了点银子去忽悠人。
“那,如果常饮水罐中的水能否长命百岁?”徐威取了个折衷的问法。
“你若求个百病全消寿终正寝或有可能。”蔚风笑道,“你口中的百岁是一百岁,还是两百岁甚至更久?”
话是人说的,内意分几层就不得而知了。
一看此事问不出心中预期,精明如徐威立刻改换话题道:“可否再买些杯中物?”不为他自己为了皇上的旧疾,武圣那边更愁人。
蔚风若有所思的的捏了捏下巴,在他眼里看不上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是至宝般的存在,价钱要得低了他心里不舒服感觉被驴了,要高了对方以为他讹诈,手头上的银子管够,再要?
长久的沉默让本就焦急万分的徐威成了无头苍蝇,摸不准眼前人的路数,沟通明显陷入僵局。
月光草自屋里滚到院中,一不小心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