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天地间似鬼哭狼嚎。
这等异像吓哭了许多孩童,就连大人都吓得门窗紧闭。
按理说,胆小怯弱的俅俅早该痛哭流涕,现下她攒眉仰望着云间黑影。
她和末浑之间的联系复杂,不管他成什么样,她都能认出末浑。
末浑来了。
俅俅没理由不自救,她不停转动着捆绑的双臂,眼瞳一直随着那个巨大的黑影。
手腕很疼,粗糙的麻绳磨坏了一圈皮肤,莹润的鼻尖起了一层薄汗。
太疼了。
俅俅压着对痛的恐惧,奋力扭动。
国师煞白着脸,背脊一片寒意,“怎会这般?怎会这般?”书上不曾说会有此等异象。
“国师,她挣脱了!”
杨青总在关键时刻说话,狂风吹的人不敢动一点,就怕被风卷起来。
阵心的小人正在解脚上了麻绳,杨青顾不上这么多,顶着风朝阵走去,路过贞宁几人。
姑娘们身娇,根本扛不住这么大的风。
阿喜一开始便护着贞宁,两人力量小,风险些把她们吹走。
一旁的琼羽自发和她们抱成一团,三人勉强能和风抗衡的同时,保住了贞宁的肚子。
杨青路过时,她们三人抵不住这么大的风,隐隐有被吹走的趋势。
俅俅解开手臂上所有绳子,烟粉色长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可是阵法还束缚着她,她不能走。
阵心的人在挣扎,身边的人也在硬撑,最终杨青止住了前进的步伐,一把拉住琼羽。
“快跟我走……去廊下。”
抓一个带一串,杨青开路带着三个姑娘到廊下。
放不下的人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俅俅安心和阵法斗。
无论她怎么撕扯身上的金绳,它都纹丝不动。
俅俅力竭,眼下虽无法挣脱,不过这个阵还没开始吸收她的修为,她猜测要她修为的是天地间的浓云。
国师坐定却背弓,他怕前功尽弃。
“难道老天是要我做下杀孽才行。”喃喃细语随风而散。
既然如此,他只能把人锁进阵里,异象一除,她迟早会被阵法炼化。
“道友,对你不住了。”
俅俅手里抓住的金绳突然光芒大盛,刺的所有人闭上了眼。
国师嘴里的咒越念越快,金绳化成金锁链试图把人拖进阵里。
浓云密布,可浓云杀意消散了不少,它抵不过突如其来的大物。
随着金光一闪,云立消,风即停。
周身泛着黑色鳞光的大物飞驰而来。
亮如圆日的龙眼锁着血光,喷薄的气息十分寒凉。
琼羽几人无意识抖着身体,无人敢说话,只能瞪着各自的眼。
国师停了嘴里的咒文,脸上的惊骇打破他平日老神在在的模样。
腹中绞痛,贞宁额头满是大汗,强忍着痛意,扶着一旁的柱子。
成了。
龙来了。
这是除开俅俅以外,所有人的想法。
如此巨物,赵国都城众人都见到了,神龙降临,跪服一片。
不过几息,神龙消失。
国师府偏园。
黑雾中,高大的身影出现,雾散。
嚣张跋扈的身影穿着鸦色长袍,黯青色护腕,半披墨发极长,发尾绑着的金色铃铛十分不符合来人的气质。
在场认识末浑的人齐齐大骇。
遭了,俅俅的夫君!
俅俅摔趴在地上,很是狼狈,她想爬起来,束缚太紧。
好久没见末浑她不想这么丑的模样让他看。
她爬不起来,索性破罐破摔,把脸埋着手臂上。
呜呜呜……好丢脸。
末浑察觉她有危险,强行突破仙界包围,心焦火燎赶来,结果小石头不愿见他?
他人的恩怨先放一边,得先剥开小石头的脑袋看看她想的什么。
有疙瘩放不得,这是他看了那么久元清和汝涼得出的结论。
“怎么了?”
清清淡淡的语气安抚了不愿见人的燥意。
身份都暴露了,末浑没得顾及,手掌化成龙爪,扯住阵法形成的锁链,轻轻一捏,金锁链断裂,金光衰败直到阵法完全消失。
趴着的人没了束缚,末浑把人像抱孩子一样抱起来,俅俅的手臂还挡着脸。
男人轻笑,“破相了?”目光扫到手腕上一圈伤口时,一股气浪直扑始作俑者。
国师喷出一口鲜血,发冠掉落。
俅俅爱美得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破相,“我没有……”不满的嘟囔声里,她放下手臂,面对面抱着,刚好能把手圈住末浑的脖子。
“脏,不漂亮了。”
又见到想了许久的人,两人都喟叹,拥在一起。
末浑单手把她的脑袋按在肩窝处,“第一漂亮的小精怪还觉得自己不漂亮?”话里温柔,但回身后看众人的眼神极其冷冽。
把人狼狈的摸样整理干净,末浑这才慢悠悠朝国师走去。
“谁欺负你?”
末浑压倒性的气势,似笑非笑的红眸,无一不邪气。
深深吸了几口气,俅俅从他的脖颈间抬头看他,他止住步伐,淡笑的回视,所有的耐心都给了怀里的人。
“他们想把我祭天,说用我祭天就能把龙脉引过来,说是就能太平。”
靠山在,俅俅就像颗无依的水滴归于属于她的大海,心口热烈又安心。
她不懂祭天的后果,末浑懂,“吓坏了?”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又缩进他的庇护里,“就是心里难受,看着琼羽难受,看着那些受了酷刑的人难受。”
看来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
末浑已经走到国师面前,手化成爪,扼住他的脖颈,眸中血气滔天,“好大的胆子,吾的人你也敢炼。”
刚才的间隙,国师算了一卦,龙脉改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