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的落在我的奶油瓷砖上,晕出暗色,我瞪大眼睛,想要跑过去扶着受伤的琴酒老师,但刚迈出一步,我就觉得我两眼一黑,整个人朝前面栽过去。
嘭。
我没有栽到硬邦邦的地板上,反而撞上大衣扣子,正中我鼻子,酸痛感一下子袭来,随即是浓重的烟草味和血腥味混合着,不好闻,有点恶心。
而下一秒,我就被架起来了。
尽管一只手臂受伤,另一只手的力气也大到可以把我直接架起来,而不是粉红恋爱剧里拦腰护在怀里,这很琴酒老师。
难道在酒庄天天搬酒桶就会练成如此臂力吗……
“真是……”琴酒老师木然甚至带着些冷意的响起,后面没说,但我猜到了内容。
——废物。
“我忘记了老师,我晕血……”我被架起来,垂着脑袋支吾着辩解。
拎着我的手明显一顿,随即琴酒老师“啧”了一声,好像看到了什么麻烦事。
为了证明我的用处,我连忙开口:“琴酒老师,你要包扎吗?我让川本叫家庭医生来,大概十分钟——”
“不用。”琴酒老师打断了我,然后我感觉到我开始挪动,应该是被他架着拖到了卧室。
“老师,我不敢睁眼啊,我怕晕过去!”
“……一会儿让你睁眼你再睁,乌丸小姐。”
我合理怀疑琴酒老师前面沉默的停顿是想骂我,但碍于我的身份,他忍住了。
我坐在丝绒沙发上,乖乖听话闭着眼睛,听见旁边有悉悉窣窣的声音,然后是布条“嘶拉”一声撕扯开,随即又是一阵悉悉窣窣。
“好了,睁眼吧,乌丸小姐。”琴酒老师声音随意,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我睁开眼睛,月光穿过落地窗洒落进来,把琴酒老师银色的头发照亮,像银河。
“老师,你发质正好。”我道。
“……”
琴酒老师没说话。
他沉默地看着我,墨绿色的瞳孔深邃冷漠,还带着一种打量的眼神,有点像在评判。
我:“?”
大概过了一会儿,他垂眸,收回了冷漠中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眼神。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嘴边,啪嗒一声,火苗跳窜,点燃烟头。
琴酒老师开口了。
“乌丸小姐,大人去世了,你将接手大人的所有事业,完成他未完成的夙愿。”
我:“啊?”
前者接手事业我知道,但我怎么不知道爷爷还有未完成的夙愿?
“什么夙愿?”
“简单来说,就是接手一个组织,让这个组织正常运转下去,最后就能完成。”
“酒庄?”
“组织。”
说到这里,琴酒老师抬起眼,半遮住他的刘海散开,露出琴酒老师漂亮的墨绿色瞳孔。往日都冷漠的这双眼睛此刻竟然有些发亮,戴着些许疯狂的意味,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意——就像是在期待我的反应,而且我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甚至可以被他嘲笑。
“是个要杀///人的组织。”
声音落下,夜里一片寂静。
琴酒老师说得很随意,杀///人说得像杀猪。
我一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琴酒老师瞥了我一眼,转过身,朝着阳台走去,我不自觉的跟上他。
“如果顺利,boss的计划会改变世界,让乌丸集团成为不可摧毁的、能够掌控人命运的存在。可惜boss走了,组织混乱,需要新的boss,乌丸小姐,你是唯一有资格的人。”
他说这话时语气带着点不耐烦,甚至有点对我轻视,只是因为我的身份而不把话说透。
然后他呼出一口烟。
“乌丸小姐也不希望boss的心血毁于一旦吧,毕竟他那么宠爱你。”
我心一颤,回想起我那慈爱又通情达理的爷爷,下一刻,我跟难想象这样的爷爷背后还有个杀///人组织。
可我又不得不相信,因为琴酒老师的气质像刀刃,像木仓口,反正不是良善的存在。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乌丸小姐相信神吗?”
琴酒老师说,语气带着不屑,一看就不信,甚至是还能做出在神社门口开木仓杀/////人的事。
“但boss可以成为。”
他又说。
烟头在此刻燃尽,他扔到地板上,落尽有些凝固的血液里。火星半燃不燃,黑色皮鞋毫不犹豫地踩上去,火星彻底湮灭。
琴酒老师看向我,这眼神有忠诚,也有狂热,我竟然不知道爷爷背后有这样的信徒。
我下意识退了一步。
“我、可是我,只是个学生,我什么都不会,连最最简单的经济学题都能错二十道……”我大脑一片混乱,嘴巴跟不上脑子,“我做不到的,我是个、是个……废物。”
“所以只需要您慢慢学会做决策就好,在这期间,我会教您。”
琴酒老师说着“您”,语气却丝毫不敬,还是轻飘飘的。
“……我很笨。”
“乌丸小姐可能误会了,我不是什么有耐心的老师。”
“这不正好不合适吗?”
“所以乌丸小姐如果想少吃苦头,最好少干点蠢事。”
琴酒老师冷哼一声。
……我淦。
这是逼着我上位啊啊啊啊啊!!!
“川本也知道这件事?”我搬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乌丸小姐很信戈兰伯奇那根老油,”琴酒嘴角的疯狂笑意似有若无,“他手底下的命不比我少。”
“……”
我还记得晚上时朝我露出无可奈何又有些心疼我的笑容的川本。
我的老天使川本啊!!!!!
完蛋了,连最信任的川本都是这个组织的人,看来我彻底进贼窝了——不,应该说我是彻底在一个贼窝里长大了——这我要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