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先看见的,谁也别想同我抢!”她嘿嘿一笑,好生得意,“而且还是我救了他,于情于理也该归我,这下我看谁还敢私底下嘲笑我丑的没男人要!”
这一刻她心里的算盘打得劈啪作响,便喜滋滋的把昏厥过去的男人从地上拖起来扛上后背,背着他一步一晃的往村庄走。
背着天降相公回村的路上,农妇一边畅想着今后丈夫孩子热炕头的美好场景,一边哼起了愉快的,语调破碎的不知名小曲。
年轻男人靠在她削瘦且稳健的背后,沉沉闭着眼,全然不知自己的未来人生已然全被不容置疑的安排好了。
不知是过了多久,耳边一直有聒噪杂乱的说话声,直吵得人心烦意燥。
最烦有人吵他睡觉的裴寂就在这吵闹不休的说话声里被迫醒来。
他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刚看清眼前的一瞬间,下意识便是抬手一耳光径直打了过去。
随着这一记狠狠的耳光,还有一句惊声怒骂响彻内外。
“这么丑的妖怪还敢吵我睡觉?来人,给我乱棍打出去!”
被他一耳光甩过去的‘妖怪’幸而见状不对,及时往后躲了点,可还是被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往后连退了两步。
这突然的情况令旁边的人群纷纷一惊,慌忙上前扶住那个后退的‘妖怪’。
“京娘,你没事吧?打的重不重?”
“京娘,你救回来的这小相公长得是好,怎地脾气这般大,一醒来就动手打人呐?以后这日子可咋过啊!”
“人家是山外来的人,人生地不熟的,第一次见到京娘被吓到是难免的,一回生二回熟嘛,多磨合磨合就是了,之前新来的小媳妇刚开始都这样。”
“要我说啊,这男人可惯不得,动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京娘你还是听我们的,不然以后他就像村尾那三傻子家,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媳妇前不久就偷摸跑没了!”
“说来也怪,不知那疯癫癫的丫头是怎么跑出来的……”
一大堆人七嘴八舌的说成了一团,全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刚睡醒的裴寂被吵得不厌其烦,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以为还是在自家作威作福,说一不二的地盘呢,横眉竖目的命令道:“你们上辈子都是哑巴投的胎不成?吵死了,都给我闭嘴!”
话音未落,他一眼看到眼前简陋的屋舍,陌生的人脸后,当场便愣住了。
率先入目的是一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足以用家徒四壁四字形容的茅舍土屋。
屋中的家具布置只有一张缺了角的木头桌子,配了两根歪歪扭扭的木椅,还有角落里歪歪扭扭的一个陈旧柜子,上面摆了一个图瓦罐子,罐子里插着两三根随处可见的野花,便再无其他装饰了。
不客气的说,这屋子贫瘠的就是贼进来了都要摇着头走。
从未想过这世间竟还有这般破旧的屋子,更奇怪竟然到现在没有倒塌还能住人,裴寂愣了好一会儿,才是扭头看向前方几丈外的陌生人群。
这些人有男有女,个个年纪不轻,皆是穿着粗布麻衣,面目沧桑,典型一幅脚下黄土后背朝天的农户模样。
而被她们团团围在中心的,是一个被称作京娘的年轻农妇。
看着这初见就被他打了一耳光的农妇,想到她们方才说的那些怪话,裴寂又不是傻子,不过稍稍思索就很快明白了其中的起因结果。
想明白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他,这是被人给救回来当了压房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