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情禁不住伸手触碰,被老头凶神恶煞地骂了一声,蔫蔫地缩回手。
老头端出一碗肥猪肉、一碗炒白菜,几个馒头,老头递给阮情一个。
阮情看着肥肉一点食欲都没有,那碗炒白菜更是焦糊发黑,根本入不了阮大小姐的发言,她只好可怜巴巴地啃馒头。
老头故作轻描淡写地问道:“你是为啥子跑到这儿来?”
阮情如实说道:“逃婚,我若是嫁给那个男子,会没命的。”
老头露出震惊的表情,他原以为阮情是个和家里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大小姐,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悲惨的身世,小心地问:“那人打你啊?”
他不打我,见都没见过。但是阮情不能说得更详细,阮家把她是未来的端王妃的消息传遍平陵,稍有不慎就会被知情人抓到。
阮情摘录画本子上的桥段,道:“是,我家里人看他有钱,无论如何都要为了彩礼把我塞过去。那个男子,已经打死两任夫人了。”
老头的表情更加悚然,忽然对自己行为有了一丝丝的愧疚,多塞给阮情一个馒头:“多吃点,瘦成小鸡崽子才会挨打。你吃的壮壮的,就什么都不怕。”
阮情被逗笑了,她从小到大听到对女子的称赞都是楚腰纤细、身轻如燕,哪有人叫姑娘吃得壮壮的?
老头看阮情不信,道:“壮实不好吗?壮实才能自食其力,才能走踏踏实实走夜路!什么柔弱美女啊,都是瞎扯。”
阮情笑开了怀,老头的‘歪理邪说’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推翻了她对女子的评价标准。
“我喜欢急急地跑,我爹娘训我没闺秀教养。”
老头一撇嘴,不屑道:“年轻人要跑要跳身子骨才壮实。”
“我喜欢大声地笑,嬷嬷怪我聒噪吵闹。”
老头像听了个笑话,不以为然:“说话笑声自然应该响亮、中气十足,不然谁都听不见你的声,自然不会信任你、理解你。”
阮情心里畅快,碗里的肥肉看起来都变得顺眼,她夹起一块裹在馒头里,大口咬下,口齿不清道:“我喜欢火,喜欢烧琉璃做摆件,可家里上上下下只催我绣荷包。”
老头这回没有很快接话,沉思一会儿,道:“烧琉璃,皇宫里的人才会。”
绣楼出自皇家梓人之手,阮家老太爷入朝为官酷爱收集藏书,那些书册都堆在绣楼的角落里,关于策论、诗词文章的书本早早被阮情他爹收入书房。
唯有工匠记录,被遗忘在发霉的角落。
阮情困在绣楼三年,在玉窕的帮助下幸运读过,由此她才能烧出晶莹剔透、五光十色的琉璃摆件。
阮情神神秘秘地靠近老头,骄傲跃上眉梢:“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