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一听这话,收起了笑容开始认真听他讲话:“你说。”
沈时眠便将黄林先生要来宁春街采购一事跟卫初说了出来。
“时间是三日后。”
“等一下,这个黄林先生是谁?”卫初不明白为什么要去刻意关注他。
“这个黄林先生可厉害了,二十年前他的木工制作可是得了陛下的赞赏,他的木制机关之术用于军事上退敌,木制品又做得活灵活现,深得人们的喜爱。”
“不过他十年前已经退隐山林,想找到他就必须过了他在自家门前设置的那些机关,且一旦有人过了后,他会立马变化那些机关,所以很少有人能找到他。”
说到这,沈时眠突然仰起头,骄傲说道:“不过,我就通过了他的机关之术,拿到过一个他亲自刻的木鸟。”
卫初一惊,看着沈时眠的眼神都不一样,问他:“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沈时眠还以为她不信,又道了句:“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找个时间问曲岁云的。”
“你是我弟弟,我当然我信你。”卫初赶紧表明自己立场,表示她肯定是信他的。
沈时眠这才满意起来,天色将晚,他便离开卫初的房间,回自己屋里去了。
此时,江府曲静房内,她正与一人点着蜡烛说话,旁边的侍女一直在跟她小声汇报着什么。
“她那日当真是那样说的?”曲静压低着声音问秋桑,看着不断燃烧的蜡烛,慢慢燃尽自己的烛身,蜡油滴到烛台上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挽留。她拿起了一旁的剪子,准备修剪烛芯好维持烛光的亮度。
此时的秋桑没有了那日那样的嚣张样,恭敬地跟在曲静身边看她剪烛芯,又说了一遍:“是,她那日说若是我们真的将她怎样,不会有我的好果子吃。”
曲静恰好剪灭烛火,屋里的光少一分,将黑暗添一分,秋桑连忙又过去将火折子拿出来替曲静重新将蜡烛点燃。
“那这样说,她是为了自保……还是仗势得意呢?”曲静放下剪子,转身有意无意地问起秋桑。
秋桑点完蜡烛,将火折子吹了拿在手中,对着曲静微微弯身恭敬道:“不敢多做议论。”
曲静毫不在意,对着秋桑说道:“无妨,你大胆说你的想法就是。”
秋桑明白曲静是定要自己说出个什么来,犹豫半天才开口:“夫人莫怪我眼界小,我认为卫初当时的情况,她那样说的确是为了自保。”
“这大多数人,只要身后有人给他撑腰,面对想欺负却又畏惧他身后的人,便会大胆起来,让对方知难而退。”
曲静听完她的话并没有立马表态,而是深深地看了秋桑一眼,秋桑大气不敢出,只能将头低得更低站在一旁等着曲静发话。
“我也觉得她是为了自保。”良久,她才说出了这话,秋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默默松了一口气。
曲静看着那盆已经被她精心修剪过的小叶赤楠,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卫初先前的确很聪明,可就因为我罚跪了她,自此她失忆什么都变了。”
秋桑无法回答她的话,他们都知道卫初失忆后变化很大,主要是她的话变得多了,但是说话做事仍然是谨慎的,他们也不好评判。
曲静像是想起什么,她突然抬头问面前的秋桑:“你抓住卫初的时候,她居然让你松手了。”
秋桑也才想起这一点,她回想起来卫初轻松将自己反扣住不能动弹的样子,连忙回应道:“是,那日我捉住了她的手,可她却挣脱我将控制住,我瞧她那样子,应该是会几招的。”
曲静略有思考后,平静地说道:“云儿会武,她在他身边伺候那么久,会几招花拳绣腿应该也不奇怪。”
秋桑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本就是为了试探卫初才会去那样做,今日她只是来回话而已。
“你先回去吧!这事可别忘了,我不好送你,会有人给你带路的。”曲静揉了揉眉心,她觉得自己的头越发的昏沉了。
秋桑恭敬答是,半退着离开了。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曲静静静地独坐在高位上,一半身子在明,另一半都在黑暗中,好一会儿,然后才起身唤人来准备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