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今天晚上这么多人都来赶海。”
应晚镜戳了戳田大娘。
“抓蛤蜊呢,凉水蛎子,热水蛤,这时候不吃,以后就晚了。”
田婶肉乎乎的脸一咧开嘴笑,像太阳花一样。
“能抢到,那潮水一退,拿你手里的网兜往水里一放,再捞起来晃晃,全是蛤蜊。”
海风紧,应晚镜往田大娘身边靠拢,“行,一会儿我就跟着田婶你。”
田婶也顺势把应晚镜抱在怀里,嘀咕道:“我说你这小姑娘还挺胆大的,原以为从皇城里来的官家小姐,是个娇滴滴的人,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这么快就学会赶海抓海鲜了。”
“我是觉着你们每天从大海里捞出那么多好吃的,挺好玩。”
“这可没什么玩的,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命苦的人整日泡在水里,就算捞到好东西也是想着怎么卖掉。”
大活汛,是捕捞蛤蜊的最佳时刻,有年长的渔民会精准地算好时间,在最合适的时刻告诉大家。
月亮在落,潮水在追赶,渔民们开始往沙滩上跑。
今夜的潮水格外的大,扑打在小腿上,冰冰凉凉的。
“快,用网兜直接捞。”
应晚镜熟练地将网兜往水里,泥沙和水一起,晃动几下,一网兜的蛤蜊便都露了出来。
“哎,这里有鲍鱼。”
听到田婶的话,应晚镜急忙奔过去,用灯火一照,是些体型较小的鲍鱼被冲到岸上了,卖不了好价钱,但带回去饱餐一顿还是不错的。
“螃蟹,快来,这里有个螃蟹窝。”
礁石丛生的地方,螃蟹在到处爬,赶海的渔娘都是熟练的老手,一抓一个准,很快篓子里就装满了螃蟹。
等东方开始露出朝霞时,应晚镜把沉甸甸的篓子背了起来,跟着田婶去码头。
晨曦微光,返程的船只在霞光的照射下像是装满宝藏的圣地。
“你看,那小子又捞了一船的鱼。”
“你说,屁大点的娃娃从小就会,家里也没人教他,比我们这里的老手还厉害。”
“就是。”
听到周围渔娘们的议论,应晚镜也看过去,正好是一群出海的渔民返程而归,看样子都是捞到不少的海鲜。
“白屿哥,一会儿请你去喝酒啊,要不是你带队,我们还捞不到这么多的鱼。”
“对啊,真的请你吃饭。”
江白屿刚换上干净的衣服,头发还湿着,听到周围人的称赞,客气道:“不必多谢,要不是大伙一起,这么多的海货真不一定能捞上来。”
“大家先把这些都挑挑,赶紧卖掉拿钱。”
“新鲜的鲈鱼,今天的鲈鱼多,这个月不吃,就要等下一年了。”
“鲈鱼?”
应晚镜听到叫卖声,脑子里瞬时蹦出来好几道菜,这种鱼清蒸,红烧、糖醋都可,铁板鲈鱼,葱烧鲈鱼,那都是美味啊。
“来一条鲈鱼。”
应晚镜走到江白屿的鱼摊上,弯下腰盯着水桶里肥美硕大的鲈鱼。
江白屿看到应晚镜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自己是要还给她什么东西,出了一趟海,回来就全忘完了。
应晚镜指着水桶,“我要这条,麻烦你啦,江白屿。”
这是她第一次叫江白屿全名,以往听见别人喊他白屿哥,屿哥儿,等轮到自己张嘴喊,就成全名了。
江白屿怔了一会,他想起来自己要还给她什么了。
把鱼杀好递过去的时候,江白屿叫住应晚镜,“等一下。”
他把手重新洗净,从身后的布包里拿出来那块手帕,“上次多谢你的手帕,我已经洗干净了。”
应晚镜笑着接过来,“谢我什么,我还想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出手,我和二哥还要受欺负呢。”
“哦对,我爹爹说回来让我们好好去你家道谢,你都什么时候在家啊,我们好准备点礼物送去。”
江白屿眼神躲闪起来,“不必麻烦,只是顺手帮忙,你不用来我家道谢,我什么时候都不在家,你来也是跑空。”
好吧,应晚镜把钱递给他,“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这卖鱼钱我多给点,就当是我们兄妹对你的谢礼了。”
说完,应晚镜便拎着鱼走了,只是没走几步,转头一看,江白屿的鱼摊上多了一位靓丽的女子。
“哎,镜儿,看什么呢,买好鱼了吧,咱赶紧回家,趁着新鲜给它做了。”田婶手里拎了四条鲈鱼,她家孩子多,要买多点。
“那位是谁啊?”
田婶睁开眼一瞅,“哦,海老爷家的千金小姐,海瑶,总喜欢往那个屿哥的摊子那跑,大伙都见多了。”
应晚镜问道:“那,他们两家很熟吗?”
田婶摇摇头,“这个不好说,海老爷挺看重这个屿哥,但是屿哥儿看起来不太愿意跟他们走近,你没看,板着脸跟别人欠他钱一样。”
“不过这个屿哥儿对谁都是冷着脸,像他娘一样,谁来都要呛上几句。”
应晚镜来了兴趣,追问道:“怎么呛啊?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