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爹虽然官职小,可到底是官,一介小民敢以下犯上,口出狂言羞辱,还请大人先还给我爹一个公道。”
提到应章,常彪回过神,思忖道:“明忠,你去把应巡检请过来。”
赵县丞迟疑了一下,说道:“禀大人,应巡检前日去了龟仙岛,还没回来。”
常彪愣住,看向赵明忠,龟仙岛上是定海将军的驻地,应章背着他去哪里做什么。
堂下十来双眼睛盯着他,他只好起身将赵明忠叫走,“他去那里做什么,去了也未曾知会本官一声,就算是将军调遣,总要禀明直属上司才妥当吧。”
赵县丞回道:“将军抓到一批海盗,请巡检大人去确认一下户籍。”
“那日将军来请大人的时候,事情紧急,您又出门探亲,故而由卑职传达。”
常彪沉默良久,想到定海将军下月要来祁州巡视的事,以及张富年同知州大人的关系,掂量再三,他还是决心要给自己留个后路。
“本官已经知道了这两件事的来龙去脉,归根结底,张老爷极其家仆王风错在先,怨不得应家姑娘和江郎。”
“鲍捕爷,今日的事该如何处置。”
鲍修向来对谁都是不留情面,指着王风道:“此人目无王法,欺压弱小,该打二十大板,其主缺乏管教,任由下属上街挑衅,也该一并罚。”
“这,小民冤不至此啊,王风他只是护主心切,我自当带回去严加管教就是了。”
“可怜我患了眼疾,如今还要被打板子,这日后还让我如何立足啊。”
张富年急忙跪地,可眼睛还是向上瞟,心道,这个常县令每年收了他多少金银珠宝,现在出了事,连个屁用都没有。
瞧见这个恶毒的眼神,常彪心中一寒颤,起身走到张富年身边,将他扶起,劝慰道:“我说张老爷,你也不必伤心,今日的案子,是铁板钉钉的事,王风当街欺辱百姓,街上的人都看着呢,况且你先前还对巡检大人出言不逊,应大人好歹也是个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你说你喝醉酒,非要多言几句。”
“应大人如今不在沧水县,等他回来我做东,请你们二位出席,有什么话再聊。”
“鲍捕爷,找两个得力的手下,该打就打,不能让外面站着的百姓寒心。”
很快院子里就放了两个板凳,衙役拿着板子站在一旁,张富年刚走出门,就被吓得往后退,常彪一边将他推出去一边小声说道:“我安排了人,不会真的打,你只要喊几声就行,等应章从龟仙岛上回来,我探探口风,一定给你出口恶气。”
张富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慢悠悠地走到板凳上趴下去。
“哎呦——”
“疼——啊——”
院子里的惨叫此起彼伏,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也拍手叫好,应晚镜狐疑地看着张富年和王风,却发现两个衙役手里的板子都没落下,他们就嚷嚷起来。
原来是假打啊,沧水县这片小小的地方,也遍地是套路。
走出门外,应明恒见应晚镜低头不语,担忧问道:“镜儿,你没事吧。”
应晚镜摇摇头,笑道:“没事,二哥,我们回去把摊子收一收吧,幸好走的时候我把今天赚的钱装在口袋里了。”
“行,我跟你一起去,鲍捕爷同意让我进武馆了,以后我要好好练功,再有人欺负你,我饶不了他们。”
“别拉我。”
陈清禾甩开江白屿的手,径直走到应晚镜跟前,柔声细语地安慰道:“应姑娘,有没有受到惊吓啊。”
应晚镜好奇地看向这个忽然上前与她亲近的妇人,直到江白屿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神情紧张地盯着她。
“你是。”
“这臭小子的亲娘,叫我陈娘子就行,原来我儿先前救的就是你们兄妹俩,我当时问他,他还不肯说。”
应晚镜微笑道:“我们原先还想着去陈娘子家里好好谢谢这份人情,可是白屿哥说家里不方便待客。”
“什么,江白屿说家里不方便待客?”
“他说了不算,这个家我做主。”
陈清禾转头瞪了一下江白屿,扭头笑道:“应姑娘年纪小小,可是刚才在堂上却说得头头是道,实在是聪明伶俐。”
应晚镜柔声道:“只是嘴皮子功夫,还请陈娘子不要见笑。”
站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海瑶总算等到海客出来,一脸担忧地上前:“爹,你没事吧。”
海客安抚道:“爹会有什么事,不过是来做个证。”
“陈娘子也在那。”海瑶心中一喜,可又看到陈清禾拉着应家姑娘的手有说有笑,脸上顿时没了喜色。
海客劝道:“乖女儿,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纵然他再好,可是心不在你这里,也没办法。”
海瑶扭头看了眼应晚镜,只见她心心念念的江白屿一改往日的冷淡,满眼柔情地盯着应晚镜,心里又闷又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