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师兄不乐意让回春峰的弟子护送回望舒峰,秦桑榆也做不出抛下他们自己走的作死行为。
说不定哪天这俩就恢复记忆了!
到时候,惨的还是自己。
于是,师兄妹三人在回春峰弟子们的注目礼下踏入直达常晖峰的传送阵。
秦桑榆走在前面带路,宋祁舟和谢九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两位大佬充满疑问和探究的打量目光如芒在背。
盯得秦桑榆差点同手同脚。
所幸传送阵很给力,没让她在这种折磨里煎熬太久。
秦桑榆踏出传送阵,独属于望舒峰的景致映入眼帘。
纯白的梨花花瓣随风飘落,宛若一场纷纷扬扬的初雪。
“大师兄,二师兄,师尊在峰顶的霜华居等你们,你们御剑上去吧。”秦桑榆记着离开时师尊的叮嘱,一到望舒峰,第一时间就传达给两位师兄。
宋祁舟蹙眉望着莫名兴奋起来的小师妹,淡声询问:“师妹不一同前往吗?”
秦桑榆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们和师尊培养感情我一起去干什么?
她没说话,但表情很直白:我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去?
宋祁舟一时间也找不出理由,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离这位小师妹太远。
两个人就那么相对无言的僵在了那里。
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等着的谢九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他拔出佩剑,一声不吭的走到秦桑榆面前,粗鲁的拽住她的后衣领,强行将她带上了佩剑,不由分说的御剑前往峰顶。
耳畔风声呼啸,烈风如刃刺在脸颊,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秦桑榆下意识的抱住了谢九的腰。
手脚并用,像一只笨拙的树袋熊。
少年腰板瞬间僵硬,他冷硬的下“逐客令”:“你下来!”
秦桑榆害怕的睫毛都在发颤,她拼命的摇了摇头,脑袋好几次都差点拱在谢九下巴上。
幸亏被少年眼疾手快的避开。
谢九皱着好看的眉眼,手臂悬在秦桑榆身体两边,细白的手指屈了又伸,似乎是在挣扎该从哪里下手把小师妹从身上撕下来。
手足无措之时,宋祁舟御剑追了上来。
他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丹凤眼里的眸光微沉,但语气依旧平和淡然。
他问:“你们为何停在这里?”
原本还很苦恼的谢九一瞥见他,眉宇瞬间舒展,他长眉挑起,挑衅的看着他,悬在半空的手自然的搭在秦桑榆肩背上。
忽略秦桑榆勾在谢九小腿上的脚,两人还真像一对鹣鲽情深的眷侣。
宋祁舟掩在宽袖的手蜷成拳。
若不是顾及小师妹还在他怀里,估计早一拳挥过去了。
宋祁舟冷冷盯着他们看了三秒,不再自取其辱的追问什么,一拂袖,携着一身凛冽的寒气走了。
他一走,谢九立马避嫌的抬起手。
他忍着对肢体接触的抗拒,加快御剑速度,迅速抵达峰顶。
一落到实地,谢九就把手脚发软的秦桑榆从身上拉扯下来。
秦桑榆软趴趴的坐在地上,宛如一个灵魂被掏空只剩下躯壳的陶瓷娃娃,苍白脆弱,摇摇欲坠。
少年毫不停留的转身就走,走出十多步远后,又气恼的折返。
脚步压的很重,一路碾过满地枯败零落的花瓣,清脆的声响径直停在秦桑榆脚边。
少年凭着本能从腰间的储物袋里取出一颗青色糖纸包裹的饴糖,弯下腰放在女孩杏黄的裙摆上。
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撂下一句“真娇弱”,就又快步走了,背影都透着一股烦躁。
犹如玩了一次加速版非垂直路径跳楼机且还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秦桑榆在几炷香后终于缓过神。
有了谢九的对比,她深刻的认知到,原来师尊给她的安全感如此之多。
她捡起裙摆上的饴糖,想起少年那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模样,鼓了鼓腮帮子,较劲似的吹了吹额前耷拉的刘海。
然后粗鲁的把糖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
……
惦记着在师尊那里做人质的丁艺,秦桑榆仅小憩了半个时辰,就从榻上爬起来,没精打采的进了炼丹房。
取下悬在腰间的紫焱鼎,秦桑榆按照原身记忆的指示,于药屉中寻出所需药草,切割药草,称好斤两,逐一放进鼎中。
一切准备就绪,她调动丹田里的灵气,凝聚在指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灵火接触鼎壁,一点一点的烧灼鼎内药材,凝聚精华成丹。
约莫炼了三刻钟后,秦桑榆第三十次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眼皮疲惫的只露出一半,没精打采的眼珠瞄了一眼紫焱鼎。
黑乎乎的一团,看不真切鼎内丹药具体形状。
她打了个哈欠,继续没有灵魂的炼着。
好无聊。
怎么能有一件事比读书还无聊呢?
她突然想回去备考四级了。
有这种抬着手发呆的时间,她都能把二十个四级词汇倒背如流了。
师尊要是没把丁艺收走就好了,好歹能有个人陪她唠唠嗑。
胡思乱想间,她又打了个哈欠。
昏昏欲睡的秦桑榆并没有注意到,紫焱鼎内漆黑的灰烬隐隐散发出猩红的光,紫色的灵火每次波动,都会让那光更加灼热一倍。
层层累加,翻倍递增,灼热的火光猛地从鼎内窜出,火星子四处迸溅,火焰冲天而起,直烧屋顶。
伴随着一声巨响,秦桑榆身上漾起一圈冰蓝色的光晕,将处于爆炸中心的她保护的完好无缺。
房梁坍塌,瓦砾哗啦啦落下,顷刻之间,炼丹房化为乌有。
熊熊大火中,秦桑榆坐在燃烧的废墟中,困意烟消云散,眸子瞪的溜圆,像是一只做了错事还被逮住的大黄耗子。
闻声赶来的姬无染拂袖一挥,大火顿时熄灭。
她蹙着好看的眉,几步瞬移到秦桑榆身前,担忧的问:“可有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