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温凉的怀抱里。
清冽的薄荷香顿时钻进鼻腔,还残留着淡淡的体温。
赵宝姝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愁眉苦脸地捧着嘴角。
“商肃你吃什么长的!胸比铁板还硬,磕到我牙齿了……”
商肃拧着眉,笑骂道:“怪我?你这小姑娘真不讲理,有的垫就不错了,还嫌东嫌西,磕疼没?”
他说话时,尾音总像带着钩子。
赵宝姝木讷地想起回答:“也没有很疼。”
但是好像咬到脸颊肉了。
“咬到脸了吧。”
商肃倚着车门,很坏心眼地笑。
赵宝姝痛苦地按着微微发烫的伤口,恼羞成怒地说:“李笑什莫!”
忽然,一道活力满满的女声传来,带点儿北方口音。
“商总,干嘛呢这是,怎么还欺负人小姑娘,太跌份儿了。”
被磕到的地方还有点疼,赵宝姝闷闷地站到一边,等商肃介绍来客。
这个年轻女性却很热情,没等商肃开口,就招呼自己的同伴过来。
“张姚,你来瞅瞅。小妹妹好像磕到了,出血的话给她拿生理盐水漱漱口。”
闻言,走在后面的张姚快步前进,身后拖着一个大号行李箱。
商肃走过去接下箱子,指着张姚,跟赵宝姝说:“我学长,儿科医生。让他给你看看吧。那位叫严语微,我学姐。”
赵宝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商肃。
此人正琢磨怎么将这个大号行李箱放进车里,没有搭理她。
张姚虚捧着赵宝珠的下巴,点开手机的手电筒,看了看。
“没有流血,别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赵宝姝很担心,不停往后备箱张望。
严语是一个长相明艳的东北姑娘,性格开朗热闹,喜欢和比自己年龄小的人交朋友。
张姚也是她的缘故,才和商肃认识。
严语微拍了拍赵宝姝的肩膀,微微俯身。
“别害怕,我们都是商肃的朋友。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赵宝姝回过头,乖巧地看着严语微。
“姐姐好,我叫赵宝姝。”
严语微眼角眉梢都挂着笑:“好可爱的名字。宝姝,商肃是不是欺负你了?跟姐姐讲,我帮你收拾他!”
赵宝姝拼命点头:“谢谢姐姐!”
她飞快跑到副驾驶,拿回自己的背包,坐到不远处的路灯下,仔细观察商肃怎么处理行李箱和酒坛。
商肃站在车尾,先将酒坛用遮阳布仔仔细细地包好,开始考虑怎么安置。
这辆SUV他很久没开,借给一个朋友当货车用,后备箱里鸡零狗碎,什么东西都有。
严语微等得有些不耐烦,寻过来问他在做什么。
就看见商肃抱着个黑色陶坛。
陶坛上用白色字迹勾勒出三个字,应笑我。
严语微想起什么,问道:“这是老师一直想收购的那家酒坊的酒吗?”
商肃微微颔首:“嗯。”
严语微迟疑了片刻。
“那宝姝是……”
商肃:“赵老先生的孙女。我带她去扬城,见邵老师。”
严语微:“宝姝刚才一直在往后面看,就是怕你把这酒坛给她弄碎了吧。”
商肃点头:“所以我要帮她看顾好。”
突然,他顿了顿。
“要不……还是放后排座位。你和张姚介意吗?”
严语微失笑:“你应该问张姚和宝姝介不介意,小姑娘刚才把副驾驶上的背包拿走了,我挨着你坐。”
商肃微愣,看向坐在灯下的少女,旋即眉眼舒展,哂笑一声。
“还挺记仇。”
赵宝姝回以注目礼。
商肃冲她挥手,示意她过来。
赵宝姝理了理衣服,走过去,和商肃保持了一段距离。
“有事?”
商肃坐在后备箱里,手臂撑在身后,金棕色的眼眸染着笑意。
“嘴还疼不疼。”
赵宝姝心想,那位新认识的严语微姐姐一定会为她报仇,对商肃平和了很多。
“不疼了。你叫我过来就是问这个吗?”
商肃:“对,就问这个。”
刚才情急,他如果不使点劲儿,赵宝姝可能就门牙啃水泥地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那一下把他也撞得够疼。
商肃安慰自己,这是一个能独立完成所有酿酒工序的女孩,不是普通人。
可赵宝姝咬牙切齿地吼他的时候,他还是,升起了一点浅浅的内疚。
赵宝姝又气呼呼地走了。
商肃不解地看向严语微:“小小年纪,怎么气这么多。”
严语微就挺无语的。
你把人家老远叫过来,就问刚才的糗事。
你说她怎么这么多气。
商肃起身,将黑色陶坛从后备箱里抱出来。
严语微也抱了一个。
这时,张姚从车里探出头:“语微,商肃,咱们出发吗?”
那个大号行李箱半道上坏了个轮子。
张姚一路半拖半拉带过来的,累得够呛。
一和商肃碰头就上车歇气儿了,歇了老半天,也不见驾驶座来人。
严语微应道:“来咯,收拾停当咱们就走!”
商肃还停在后面没动。
严语微疑惑,回头问他还有什么东西吗?
商肃看着又坐回路灯下的少女,淡然一笑。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怎么不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