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
在秦牧新家里,几个好朋友聚满了屋,在一室热闹里窗外的蝉鸣声偶尔也会雀跃地合奏一声。夜晚,蝉鸣像从深渊处传来。
而唐韫庭坐在这一室的热闹里,笑得温润如玉。
这是秦家的老宅,欧式风格的装修,很华丽但也很符合老一派的审美。沙发大气宽敞,上面坐满了人,大家是吃完饭后过来坐一下消消食的,唐韫庭来的晚,来的时候多人沙发上已经坐的差不多了,他就选了偏角的单人沙发,独自坐下,修长的腿随意交叠,头放松的微微斜着,单手撑着下巴抵在沙发上,高兴地看着对面的热闹。
他这会儿几乎不插话,因为感兴趣,所以就安静地听着他们在讲什么。
同样安静的还有向珊,她坐在多人沙发的最里面,旁边是秦牧新,秦牧新谈起婚礼激动的不行,和周茗正说:“哥们儿的婚礼一定是a城含金量最高的,是个有名的人物我都发了请帖,虽然婚礼的布置谈不上挥金如土吧,但a城响当当人物都会来!”
周茗正说:“就你爱显摆,也不问人向珊乐不乐意整得这么高调!”
向珊长长的头发垂着,露出一侧白皙的皮肤和顺畅的下颌线,她在刷手机,眼睛盯着屏幕,淡白的光映她脸上,侧脸绝美,听闻这话也懒得抬头,就好笑地勾了勾唇。
秦牧新和周茗正拌嘴是常有的事,他们那两张嘴,从上学开始就是,哪怕一只鸡路过,都能把它的前生今世叭叭完,向珊懒得理他们,一般就是不帮腔,不搭话,任他们吹,除非特别过分时才会警告一下秦牧新,后者会立刻乖乖收敛。
怕女朋友这件事,秦牧新从不避讳承认。
又过了会儿,这头的吴安衍惊觉时针已指到了十点,他转头提醒道:“不早了,秦牧新你还不送向珊回家?”?
向珊刷够了手机,听见这话就停了下来,但没催促秦牧新,左手自然地去挽住他的手臂,轻轻地玩着他的衣角。
秦牧新意犹未尽,应了句:“送,再聊十分钟就走。”
他感觉到了向珊的小动作,即使眼神没看过来,身体已经做了下意识的反应,右手快速地去拉着她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向珊的手背。
这个时候,热闹还未停下来的时候,唐韫庭接到了江厘厘的电话。
她那边人生嘈杂,一听就知道她的那两个室友在她旁边。
江厘厘声音雀跃,此刻,这姑娘应该是勾着唇的,她说:“喂!唐韫庭,出来吃宵夜呀!”
唐韫庭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说:“现在几点了,你还要出校吃宵夜?”
江厘厘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不耐烦,透着点欠扁的味道:“所以说是宵夜呀,不然你家宵夜几点吃?晚上六点?还是早上6点?那是早餐和晚餐的时间。”
唐韫庭语气沉了下:“江厘厘。”
“得得得,你别凶。”她说,“不是说好我要请你吃饭的吗,我问了,你来不来呀?”
唐韫庭看着眼前的画面,沉默了一会儿,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江厘厘也没说话,就耐心等待着。
一时的安静过去后,唐韫庭给出了一个江厘厘没想到的答案,他说:“今天先不去了。”
江厘厘真很烦这种磨磨叽叽的人,要是没有犹豫那一下直接拒绝了她,她说不定还真相信了他不想去,偏的还故作深沉了几秒干什么,装矜持啊?
“唐韫庭,今儿我们舞蹈社跟人比赛断层晋级,你知道我们社团这一个星期多魔鬼吗,我跟身上的骨头重造了一遍一样,现在才活过来,我就想吃个宵夜庆祝一下,过分吗?”
唐韫庭招架不住江厘厘,他无奈地说:“我真不去了,我明天还有事情。”
江厘厘问:“什么事啊?”
唐韫庭:“参加一个婚礼。”
“你是新郎吗?”
“……当然不是。”
“一场婚礼上除了新郎和新娘还有谁能是缺一不可啊?就算你真的要去,耽误时间起晚了迟到一点也没关系的。”
唐韫庭评价:“歪理。”
江厘厘乐呵呵地笑了笑,又随口问道:“你参加谁的婚礼啊?”
唐韫庭说:“秦牧新和向珊。”
江厘厘wu了一声,更期待了:“漂亮姐姐呀,那你可以把漂亮姐姐也叫上吗,一起呀!”
唐韫庭已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语塞,顿了半响,他才说:“江厘厘,你可真是不见外啊。”
江厘厘笑了两声。
两人磨了一会儿,扭扭捏捏的,没个定数。
最后,江厘厘没什么耐心了,她说:“那唐韫庭你要真不去,我就和关语芙凌卉她们一起去了,下回再找你吧。”
唐韫庭却已经改了主意,“等等,我去,你等下把地址发给我。”
他始终还是不太放心她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儿大晚上在外面,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
江厘厘说好,又礼貌地说:“可以帮我问问漂亮姐姐来不来吗?”
唐韫庭拧声:“江厘厘,你别得寸进尺。”
知道惹老男人生气了,江厘厘非常懂进退:“好的,我自己挂电话,你别动,不能让唐总屈尊降贵,我来就好。”
“……”
挂了电话后,江厘厘那头,三个女孩儿早就已经在宿舍楼下了,关语芙和凌卉是临时被拖起来的,此时拥有两对同款熊猫眼。
凌卉问:“怎么样?你叔叔去吗?”
江厘厘精神旺盛地应:“去啊,我出马,还能有约不到的人?”
两人同时给了她一个敷衍的大拇指。
凌卉又问:“对了,林青宇不是说让你和唐韫庭吃饭的时候叫上他一起吗?你要叫吗?”
关语芙抢答:“你什么时候见过她能主动跟前任联系了?她都是巴不得对前任这种生物有个一键删除键,要是有,她绝对用。”
江厘厘翻了个白眼。
…
…
唐韫庭挂完电话,刚刚的画面并没有变,几人还在那儿聊着,他起身,刚一动,秦牧新就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