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获得滋养?
大丈夫沉默了,半晌才说:有时候,
爱就是把心砸碎了供你爱的人取乐。
“成亲喽!”
“快出来看成亲喽!”
金府所在的那条街里被挤得水泄不通的,朱红色的大门洞开,平日闭门谢户的院子里吵吵嚷嚷,仆人站在高阁上一把一把往下撒瓜果、喜糖,银元,引得众人哄抢,小孩子在腿间钻来钻去,捡掉在地上的彩带扎花。
“来了!来了!”随着前头人们的报信,人们自觉让开了一道路来,只见一个头戴红色喜帽、胸前绑着红花的男人由金府的女仆领着,后面还簇拥着几个汉子走来了。
这样的大喜日子,平日不许抛头露面的男仆也允许走到前院观礼。
两旁的人们不时的议论纷纷:
“这新郎怎么一脸悲怆?”
“他不是吾家的吗?怎落魄至此!”
“记得上一代也,嘘——当心金家人听见!”
快到金府院门口了。金家的迎亲队伍早已等候在那里了。老太太不掺和这种事,大丈夫带领代替自己夫人迎接新郎的立地等人立在院门口。
二丈夫一直站在热闹外,冷眼旁观这一切。逮住机会就尖酸刻薄一番。
大丈夫见一旁的立地也苦着脸,便轻轻地碰了她一下:“开心点,这是姐姐的喜事儿。”
立地被束在原本是给姐姐做的婚服里,像根熄灭的红蜡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姐夫,你看,这行吗?
说话间,柳夏终于走到了金府门口停下了。
看见立地,愣了一愣。
大丈夫使了个眼色,一个汉子立刻把准备好的红绸带一头塞到立地手里,另一头塞到柳夏手里,由立地牵着他往前走。柳夏不可置信地看着立地,忽然爆发出一阵傻笑。
你。
红绸布被扯得绷直了,立地为难地停在半道。
没有丢下我。
跟在后面的自在赶紧在弟弟背上搡了一把,柳夏收敛了笑声,偷着眼觑立地。
立地心里难过,目不斜视,领柳夏进了礼堂。
一拜地天,二拜小儿……
柳夏神情恍惚,如在梦中,不知是怎么完成仪式的,又不知怎么被送到了新房门口,正跟着立地往里走,只见那个汉子拦住了他们:“哎呀!大小姐,你的功德圆满,现在把新郎交给我,你可以走了。”
跟在后面的大丈夫和一路被仆人推着才勉强动一动的二丈夫等人也在新房外停下。大丈夫很满意地朝立地笑着。
立地心里十分憋闷,突然摘下项链、扯下戴在头上的珠钗,摔了红花,一下全砸到大丈夫手里,转身就走。
等等。
柳夏挽住立地的胳膊,像抓住落水稻草似的抱在怀里。
众人一片哗然。沉默中,听见二丈夫尖厉的笑声。
管家满堂姐先醒悟过来,赶紧把柳夏抓着不放的手放下捋,看这孩子,累晕了,把妹妹当成姐姐了,快放开妹妹。
妹妹。
新婚一开始就这么甜蜜,一定会早生贵子的。大丈夫说。
众人紧张兮兮地笑了。
对不起。立地不出声地说。
柳夏脸色惨白,撒开了手。
入洞房了!
柳夏被众手推进房内,这时一阵响亮的鞭炮响起了,新房外腾起一阵青烟,徐徐向天空飘散着。
青烟中,大丈夫走进了新房,边走边说:“百子炮、千子炮、百子千孙代代传。”
走,吃席去哦。仆人一吆喝,新房外的人往外走,柳夏瞥见立地越来越远的背影。
一只手放在他肩上,柳夏一激灵。大丈夫宽慰地拍拍他,你是个明理的孩子,挽救了自己一家。
我把你们当亲人、恩人,可是为什么这么做?
别多想了,进了家门,都是一家人,没有你们,以后只有我们了。
我,们。柳夏喃喃。我们,好像要把体内的什么吐出来的感觉。我,们。
夫人今晚就回来了。
好好侍候夫人,将来有了孩子就好了。大丈夫叫仆人拿来果品,然后一样样地递给柳夏,柳夏不接,他就叹着气,塞到对方口中:“这是红枣、花生、桂元,柿子,吃了早点为金家生女!”柳夏嘴里被填地满满当当,发出哭泣一般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