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羽动作麻利地拿起蓑衣,不敢说话。
他也不知道公子怎么了,自从上个月月中,公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有的时候让人感觉到害怕惶恐。
林辞回到卧房,扯开面纱,弯腰从下向上掀起来裤腿,膝盖上一大片青紫,严重的地方还泛着淤血。
他从枕头下面拿出来提前准备好的上药,眼睛都不眨地揉了下去,动作娴熟,不带一分犹豫。
显然,他是经常受伤的,知道这种伤揉的越慢,越难捱。
只是,畏惧疼痛是身体的本能。
即使林辞没有发出一声痛呼,他还是抑制不住眨眼、冷汗、颤抖的反应。
擦药不到一刻,林辞的后背就被汗水浸湿了,他刚想换个内衫,就听见门外传来絮羽的声音。
“公子,里面有东西。”
絮羽原本按吩咐把蓑衣扔掉,结果在里面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弯弯曲曲的痕迹,他虽然不识字,也知道纸是用来写字的。
听到絮羽的话后,林辞捏起那个不及半掌宽的字条,未看内容他先讽刺一笑。
哪家的败家子?上好的竹纸还用来这样撕。
只不过,下一秒林辞就僵在了原地,甚至震惊到连指缝的纸条都掉了下去。
絮羽见情况不对,谨慎问道:“公子,怎么了?上面可有什么不妥?”
林辞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木讷地张了张嘴,却哑了声。
他定定地看着絮羽的那张脸,直到絮羽再次询问时,林辞有气无力道:“你先下去吧!”
“那这个……”絮羽捧着蓑衣不知道怎么办?是扔还是留?
林辞目光落在絮羽手里的东西,脸色一冷,“扔了,扔的越远越好!”
絮羽被林辞的声音吓得连话都来不及回,马不停蹄地往外跑。
眼看着絮羽走远了,林辞才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纸条,认认真真又看了一遍。
这是苏谨卿写的?还是有人借此捉弄他?
两个答案在林辞的心头摇摆不定。
重生以来,步步算计的林辞第一次被打得个措手不及。
他紧捏住纸条,安安静静地站在坐在床边,脑子里的猜测却争先恐后地跳出来。
最可怕的是,一个荒唐的猜测在林辞的脑中成型。
如果苏谨卿也是重生的呢?
他都能为自己谋划改命,苏谨卿一个将死之人为什么不能?
这个想法一出现,林辞几乎彻夜未眠。
而另一边,苏谨卿回到苏府便开始昏昏沉沉,她把蓑衣给了乞儿费了点儿时间,路上淋了点雨,回去就开始发热了。
苏谨卿做医生做的那么久,即使不用体温计,也能察觉自己现在处于低烧状态。
她斜靠在软枕上唏嘘着,上辈子,她身体可是倍棒儿,别说淋雨,淋雹子也没问题,除了淋雹子容易被砸伤。
苏谨卿感慨着过去健康的身体,大夫却颤颤巍巍地号着脉。
不是大夫胆子小,而是这苏大小姐的脉上个月还是将死之人的脉象,可这个月脉象却正常得很。
只不过,这脉象正常了,苏大小姐的身体状况可不像正常。
大夫摸一次脉,心里就提溜着一次,唯恐哪天这人就莫名其妙的没了。
大夫号完脉去写方抓药、告知苏家主病情时,苏谨卿扭头对年纪最小的小厮说道:“拿点酒过来。”
低烧物理降温就行,用不着喝那些汤药。
“是。”小厮正要听从苏谨卿的话去取酒,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摇了摇头,“大小姐,不能喝酒。”
苏谨卿被小厮像拨浪鼓一样的动作心头一软,她摆出严肃脸,“我不喝酒,但酒现在能救我的命,你拿不拿?”
小厮被苏谨卿唬住了,小跑着去酒窖里拿酒。
在小厮离开卧房没多久,苏谨卿便支撑不住精神,一股困意袭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