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啦?!
我见元惩双手垂下,两眼紧闭,便轻手轻脚走过去,仔细看过才发现,没死,只是晕过去而已。
我环视四周,没有一件能够当做武器的东西,要不然我真想给他补上一刀,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也不知道蜂窝煤怎么样了。他说过他为族中不容,虽然感觉他是随口胡诌,可还是忍不住担心,他身上有伤,倘若回去魅界,会不会更加危险。
可是这个时候顾不得其他。我自知等不到后援,只能趁着元惩晕过去的空档试图自救,开始到处寻找逃跑路线。转悠了一大圈,陷入绝望——
这虽然是个房间,但是连门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全是我看不懂的结界,糊得一层又一层,连条缝隙都寻不到。
想都不用想,此地定然也不会有阴缠供我驱策了。
“不必浪费力气,你出不去。”
元惩低沉清冷的声音响在我身后。
我转过身见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站在我身后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用质疑的眼光回应他,觉得他肯定早醒了,就看着我跟打洞老鼠似的上蹿下跳找地方跑。
合着他是生活太枯燥无聊,拿我寻乐子呢。
还魁首呢,心眼儿真坏,变态!
“这什么地方?”我问他。
他回答:“荒冢。”
我心里一沉,这下完啦,我被抓到他的老巢里了,难办!
“阿落……”元惩向我靠近。
我骤然觉得后肩隐隐作痛,急忙喝住他:“你……你站那儿!”
我下意识后退,牢牢地靠着结界威胁道:“你别乱来啊,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以后别想安稳了……”
他站在原地哀伤地说:“我不害你。”
我轻嗤一声:“第一次见面你重伤我,第二次见面你把抓来你的地盘。现在你跟说你不害我,你猜我信不信。”
他眸光微动,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一瞬间,我竟觉得他可怜。我想了想,换了一种尽可能平和地口气跟他商量:“魁首大人……”
这四个字像是连接他身体的某个机关,我刚一出口,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我吓了一跳。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决定先寒暄一下,让他放松警惕,觉得我不是穷凶极恶之徒,然后我再跟他商量让他放我走。
于是我作出一副温顺良善的样子,问他:“你身上的伤,好像没事了哈。”
他的目光再次温柔下来,轻声说:“无碍,你别担心。”
很明显他会错了意。
我忍不住咂舌,看来蜂窝煤这一爪子的杀伤力不咋地。想来我大概处境堪忧啊。
我微微侧移,往墙根儿靠了靠说:“并非是我装傻,我真的不认识你,更不是你口中的阿落。我来凡界没多久,你定是寻错仇了。”
他略微怔了怔,眼神黯淡下来,低声道:“你以为,我是寻仇?”
我一怔,想起来他自诩正道,那说他寻仇岂不是嘲讽他只为一己之私?
想到这儿我从善如流地改口:“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以守护苍生为己任,把我归为恶类这我能理解。只是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未曾真的残害人命,你伤我那一箭我也不与你计较,这笔账就此了结,好不好?”
“不与我计较?”他低声重复一遍,目光深沉地注视着我。
我忙不迭地点头:“不计较,绝不计较!你抓我这事我出去后也不报复。只要你答应放我离开,我以后一定躲着你,绝不招惹你,你放心!”
“绝不招惹我?”元惩皱眉苦笑,眼中似有微光晃动,“现在才说不招惹,是不是太晚了?”
“晚?晚吗?”我无奈道,“魁首大人,你不能不讲道理呀。那一日其实我根本就没打算与你多做纠缠,我是要走的,是你二话没有先往我身上撂一箭。论起来你是招惹的我,并非我故意招惹你。”
元惩深吸一口气,眼神里透出几分狠绝,他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当真不认得我?”
我坦坦荡荡地与他对视,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没有撒谎的必要,也不需要撒谎。骗你于我何益?元魁首,我,当真不认得你!”
我发现元惩的手蓦地紧握成拳,我心里一慌,连遗言都想好了。我实在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去。
这个人,实在不正常。他像是将我错认成了谁,又像是真的与我是相识。
他看我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单纯,那种悲切与兴奋,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故人,又像是见到冤家路窄的宿敌。
此刻的元惩如同狩猎一般带着审视的意味狠盯着我,眼神越来越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下一刻,他的神色突然变得狰狞,冲过来摁住我,直接动手撕扯我的衣裳。
我吓坏了,奋力挣扎。
从未有谁敢对我这般不敬。
慌乱间,我挥手抽了他一耳光。他竟被激怒,骤然发狠,拧住我的胳膊,将我转了个身,死死地摁在墙壁上……
布料撕裂的声音异常刺耳,后背一片冰凉,我登时浑身发麻,不知道这个疯子要做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日我若能活,改日必要他死!
“放肆!”
耳边一声厉啸,一道青白色的光逼退了元惩……
我认得那道光,那是我师父的武器,一把名唤“反逆”的骨剑。
果然。下一秒,师父熟悉的身影便出现了。
我瞬间崩溃,踉跄着扑到师父怀里,红着眼睛指着元惩,近乎咆哮道:“师父,杀了他,我要他死,我要让他死!”
我愤恨之极,几欲泣血,心口又疼又闷,若非没有本事,我真想当场将他剥皮抽筋。
师父宽下外袍裹住我,脸色铁青地看向元惩,冷冷地说:“魁首大人,久违了。”
岂料元惩的语气更差:“果然是你,竟然是你!”
“是我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