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尽快把她打发走,咱们一家三口再关起门过日子,那时,我才真正服你。”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拒绝你。”
说到此,两人在那边又腻歪一阵儿,才相继离开。
听着橐橐的皮鞋声远去,男子才松手放开早已呆若木鸡的颂音。
“如何,是场好戏吧?”男子摘下嘴角的香烟,食指用力折成两半,随手塞进裤兜,“比戏台上的戏码精彩多了。”
颂音没说话。
男子侧身,打量一眼身旁的小女人,勾勾唇角,迈开长腿,跨过灌木丛大步离开了。
日头直照下来,颂音就在这暖洋洋的冬阳中发着抖。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江华韵不能生,先是借了她生母的肚子诞下她,如今又要借她的肚子再生个孩子,真是妙极了。
妙极了。
颂音抱着胳膊,害冷似的直打摆子。
朱姐抱团衣服找过来,就见小太太穿着月白的短袄和绿缎绫裙,脚上蹬双绿绸便鞋,一个人立在夹道里冻得小脸煞白。她叹口气,将手中白滚边的水青色棉坎肩披到颂音背上:“太太,您要下来透气,也不用到这儿来受冻啊。”真是年纪小,一点不懂怀孕伤风的危险。
颂音被朱姐牵扯着穿上坎肩,手中也被塞了一个小巧的橡胶热水袋。
她看着低头为她扣坎肩盘扣的朱姐,回了神说:“朱姐,谢谢你。”
朱姐听了这话,倒有点受宠若惊:“太太跟我道哪门子谢,做下人的伺候主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天经地义?颂音抱紧手中的热水袋,摇摇头:“书上讲,没有谁生来就该伺候人的。”
也没有人生来就该被压迫的。
江华韵和曾成然想借她的肚子给他们生孩子,做梦去吧。
等她打了这个孩子,让他们愿景落空,那才好看呢。
朱姐不知颂音所想,哎哟一声:“我们这样的人,能伺候太太和先生这样文明的人,都不知是几时修来的福分了,哪还敢奢望别的。”
颂音笑一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抱着热水袋一路走回客厅。
正是准备开宴的时候,客厅里拥着不少人。
颂音一进去,在门口迎客的管家就笑迎上来:“太太回来了。”
颂音点点头,问:“要开饭了么?”
管家道:“是,马上就开宴。”
颂音耸耸肩:“好吧,客人多,你帮着先生注意些,我上楼去了。”
“太太不入席么?”
颂音扫眼有意无意往她身上张望的人群,皱眉道:“不去,人太多,我要犯恶心的。”
她往楼梯口走,不巧撞见两个熟人。
叶威安手持酒杯正站在餐桌旁夹小蛋糕,室内热,他没戴帽子,露出三七分的脑袋。旁边长身玉立的男子,不就是刚在夹道捂她嘴巴的登徒子么?
颂音见他们老神在在望向她,坦然地仿若初见,胸口蓦地憋出一股气。
混账王八蛋。
男人全是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