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主子踏上一样的道路,而最终因为“不顾一切”而万劫不复。
苏景行因为董思孝的话,想起当年之事,倒是能够明白董思孝的劝谏了。
当年卫央若不是为了宁朝皇女,便不会轻易泄露自己聂之后的身份,而若是不被傅谌说完威胁宁朝皇女必定不会不顾一切地走入盛朝,而若不是不顾一切,卫央又怎会挑起天明之战,而若不是不顾一切,傅谌又怎会出征,最后让傅玦有机可乘。
“多谢劝告。”苏景行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难得低头道。
“进去吧,可是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董思孝踏出了门,说道。
苏景行再次点了点头,推门进去,而董思孝看着关上的门,倒是放松不少地舒了一口气。
沈家
天色将晚的时候,沈敬堂才回到府中。这新君天下,朝野新政,所有的事情自然也是繁杂诸多。
只不过纵然这几日是忙得脚不沾地,可是能够在这更替之中,护卫他沈家多年在朝中之位,甚至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却是不由得感慨当初沈长瑜的选择。
只不过还没有踏入书房,沈长恪就迎了上来,一见沈敬堂就神色颇为凝重道:“爹,有贵客来。”
“贵客?”沈敬堂一皱眉。
“他说受人所托,为十六年前十二月七日晚的事情而来。”
“十六年前,十二月七日。”沈敬堂心中一顿,忽然眼睛有几分闪烁道:“带我去见他。”
沈长恪点了点头:“他在书房,可是十二月七日,那不是长瑜的生日吗?”
沈敬堂一怔,停了停脚步,又再次缄默不言地往书房走。
而在宁府,苏景行好不容易坐在心爱之人的床边,看着那张熟悉而又不免让他感觉到心安的面容。
“你我之间,似乎永远都差一次机会。”苏景行缓缓道:“一次能够让你我安静以对,如这般,安静以对而彼此安然相见。”。
苏景行一边说道,一边握住那纤细的柔荑,心中静静地生出一点忧伤,却正是因为浅淡,又带着几分美好。
“其实三年前我就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你的母亲凤舒曾经与我师傅展付亭有过几面之缘,所以从我师傅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太像她了。“苏景行道:“可是,我知道你并不想要那样的身份,就像你天生便不该有束缚一般。只不过,我没想到的却是,永远都会轻视“世事无常”这句话。”
“我没想到你会随傅珩出征是其一,会全心全意助他一臂之力是其二,会身陷险境是其三。”说到此处,苏景行忍不住皱了皱眉:“而错过你三年是我万万所没想到的。”
苏景行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宁安道:“而三年,更是不知不觉之间改变了你我这么多。我已经不再只是苏景行了,更是言镌。而你也不再仅仅是宁绎或是沈长瑜,更是凤舒了。你我都已经踏上了越来越艰难的道路。可是,若是这条路上,有你相伴,我想我便是绝不后悔。”
握住柔荑的手微微一紧,而让在混沌中的宁安,恍然听到了从遥远的地方所乘着风声所来的话语。
忽然宁安的梦中,枫叶纷飞,两人站在枫林之中,恍然渲染了一幅绝世的画卷。
“我不知道我如今走的每一步是不是都对。”穿着青色衣衫的男子背对着宁安,缓缓地说道,似乎是在对身旁的玄衣男子道。
莫名地,宁安因为此话而感受到一抹哀愁,而后更是迅速地侵染了他的语调:“若我不对,我该如何;若我是对的,又该不该继续走下去?”
青衫男子微微地偏了偏头,似乎是看向身旁的玄衣男子,极为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一般,伸手更是微微地抓住他的衣角。
“有的事情只要一开始,便不再有了选择。”身旁的玄衣男子似乎也能感受到青衣男子的疑惑道:“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走下去而已。”
“走下去。”宁安站在两人身后,却是忽然因为这三个字一愣,而那青衣男子则是道:“便是走下去,才最难。”
宁安也莫名地点了点头,的确,“便是走下去才最难。”
“你若愿意走下去,那我必然陪你披荆斩棘,若你不愿走下去,便躲入我的羽翼。”
一番话,让宁安更是一愣,心中忽然泛起一股暖流,越发走近两人想要看清楚他们的面容,而还没有等到她走近,那青衣男子就继续道:“行知,你便是对我太好,让我不知道如何报答。”
“爱与不爱是我的事。”令宁安觉得惊讶地是那玄衣男子拉住了青衣男子的手腕,顺势一拉,便将青衣男子拥入怀中,制住她的挣扎道:“我可以等。”
宁安被眼前之景一惊,看着侧过身的两人怔愣住。那青衣男子便是与她容貌并无二致,而那玄衣男子便是苏景行。
“行知,我的本名中乃有一个“晚“字,只是与“宁举世独醉,仍留有天青”的豪迈不同,我只想做那一抹生性自由的晚风。”
宁安看着身着男装的“她”闭上眼,恍若在斟酌每一个用字般轻轻地说道。
宁安看着抱紧她的苏景行,忽然心中一动,耳畔却是从更远的地方传来低醇的话语:“长瑜。”
宁安忽然眼角一湿,看着自己所置身的一片枫林,回忆一幕又一幕,慢慢地开始展开。
那些过往,那些往事。
而苏景行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安,忽然起身轻轻地在宁安的唇上熨下一个吻,眉间的忧伤结成了一抹青色的霜雪。
而后,才缓缓转过身,而恰好最美的时刻,是因为你而感动的时刻。而最遗憾的时刻,是在我为你流泪的时候,你离开了我。
缓缓地一滴清泪,轻轻地划入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