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忍再忍,如今是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沈妩一个耳光,直打得她一个怔愣。
“你····既然敢打我。”沈妩捂着脸,看着锦苑控诉道:“我爹娘都没有打过我,你一个庶女既然敢打我。”说着就抬起手,却被顾泓握住。
“你今日所说的话,若是针对我也就罢了,可是就算我是锦家庶女,我也是锦家的人,我的身后是整个锦家,你的话若是传了出去,败坏的不仅是我一个人的名声,更是败坏我锦家之名。”锦苑看着不甘地垂下手,却还是颇为凌厉地看着她的沈妩,怒道:“何况我虽然是庶女,可是比起你一个锦家的表亲却还是身份更高,打你又有何不妥。”
一番话是说得凌厉无比却又在情在理,不仅是让沈妩有些哑口无言,连方才笑看锦苑的几人也不由得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
顾泓也不由得赞叹地看着锦苑,眼中划过几分闪烁,以前倒是只觉得她是个有主见的女子,却并不想实际上更是一个不卑不亢,能言善辩之人。想着如今的情况,自己倒是什么都不插手最好了。
“今日是锦家的大喜日子,想来若是迎来了各位长辈们,你我是谁的面子也不好看的。”锦苑看了看沈妩及其众人,说了最后一句道。
果然,锦苑一话倒是让围观的几人回过神来,纷纷走到沈妩身旁,低声地劝说道:“此事若是闹大了,理亏的可是我们。”
“若是惹来了我爹娘,必定是少不了一番斥责·····”
“······”
而沈妩倒是也的确被锦苑的气势吓了一跳,如今有这样一个台阶下,自然也就反应过来,看了锦苑一样:“我们之间的梁子却是结下了,这一巴掌我迟早会还的。”说完,就与一干人等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而锦苑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可是看着众人离开后,虽然是舒了一口气,却还是有几分后知后觉。
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锦苑抬了抬手肘,却是觉得火辣辣的一片疼痛。
“想来是方才磨破了皮,须得找个地方上药。”顾泓注意到隐隐从薄纱中浸透出的血丝,担忧地说道。
一旁的银心也是不由得皱了皱眉,颇为担忧地对锦苑道:“顾大人说得没错,小姐还是去上点药吧,亏得那个阴狠的女人,故意陷害您。”
锦苑皱了皱眉,看着银心摇了摇头:“不管怎样,她也是我锦家的客人,说话不可这样没规没据。”
“何况,不过是些小伤,今日是锦凰姐姐与太子的大喜日子,若是我不在,必定是引人口舌的。”锦苑分析道。
“都出血了,怎会是小伤。”顾泓倒是因为锦苑的话皱了皱眉:“你如今这样子去了,不也是引人口舌。”说着看了看锦苑沾染了血渍和灰尘的衣裳。
锦苑也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皱了皱眉,也是妥协地叹了一口气。
“小姐。”银心因为锦苑方才的警告,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只能询问地唤道。
“先回园子一趟吧。”到底还是无奈,锦苑转身道。只不过却又因为顾泓的抬脚而转过身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顾大人?”
“我今日帮了你,难道还不能给我一杯茶喝?”顾泓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是放心不下她,却是只能找了这样颇为冠冕堂皇又让人惊讶的借口。
果然,锦苑眯了眯眼,因为顾泓借口更觉得有几分“厚颜无耻”,虽然他是扶了她一把,可是若不是因为他的出现,或许还不会有后面更加糟糕的情况,便道:“今日顾大人来锦家,想来是来喝喜酒的,锦苑的茶水岂不是怠慢了大人。”
“我并不介意。”顾泓倒是颇为宽宏大量道。
一句在锦苑看来厚颜无耻的话倒是让她无话可说了,而银心倒是也第一次觉得这顾大人颇有几分无赖,低低地掩去嘴边的笑意。
幸好,锦苑还是默许了顾泓的跟随,只不过倒不是因为顾泓的话,而是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想要问他几句,换个地方的确是要好一些。
于是三人便一起同行了,回了园子,幸好自家母亲去了前院,否则必定又是一场眼泪、锦苑吩咐了银心在亭子中伺候顾泓,自己忍着痛回了房间。
过了半刻,换了一身水蓝色的云纹花枝衣裙的锦苑才又款款走来,而顾泓正转头,看着那被一段绣花腰带衬出婀娜之意的女子,却是不由得有些心动。
“顾大人人倒是真的喜欢我芳华苑的茶。”锦苑看着手上的茶杯有几分倾斜的顾泓,带着几分笑意地坐在一旁。
顾泓微有几分不解地抬了抬眉,却是觉得手上一阵烫热才慌忙将杯子放到桌上,微有几分赧意。
而银心站在一旁,倒是也看得出方才顾泓眼中的惊艳之意,低低地笑了笑。却正好迎来锦苑的对视:“银心,你先下去,我与顾大人有事要说。”
银心点了点头,这才退了下去。而顾泓也整理了一番,回过神来看向锦苑。
“你在这锦家便是一直如此吗?”
锦苑想起方才之事,倒是听得出他话中的担忧之意,虽然心中默然一动,却还是浅浅地笑了笑:“嫡庶之分,想来如此,若是事事挂怀,倒是难为自己。”
顾泓微一挑唇地摇了摇头,她倒是看得极开。只是若不是自己当初那贸然的决定,或许她并不至于如此引人注目,以至于这嫡庶愈分。
而锦苑倒是从未如此怪罪过他,其实细想若不是他当初的选择,她或许也不会到恒廷,不到恒廷也就自然不会有那番的相遇,纵然只是个不可期的相遇。
可是到底是所愿,纵然不可期,也是不怨。
“其实是有件事情想要问问顾大人?”锦苑微微地扯了扯嘴角,这才说出来意:“你可知恒廷之会后,锦城一行人如何呢?”
终究是记挂在心上,却是又奈何自己常常都在闺中,鲜少是能知晓这些大事。如今能够遇到顾泓,她倒是也想问问他们过得如何?
只不过,顾泓却是不知道自己为何因为她提起锦城,脑中就忽然浮现起那一夜她与锦城城主站在疏影下的相见,心中微有几分莫名的酸涩。
“后来我去了辰朝,却是对此事不甚明白。”
锦苑闻言,神色明显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