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这会儿已经很冷了,说不好这几天就会下雪。 谢修文白天再带着乖宝去了山脚下,还没等他去寻,就见那对爷孙已经在看到他们之后,立马跪下了。 谢修文皱眉,一个瘸了腿的老翁,再加上一个稚童,如今被旧主抛弃,这日后的生计都是问题。 “给老爷夫人请安。” 小孩子没说话,跟着他阿爷一起开始磕头。 “老丈,快快起来说话,地上寒凉,莫要再伤了身体。” 老翁拄着一只拐仗,哆哆嗦嗦地起身。 “老爷仁善,这是我的小孙儿,他父母早年染病没了,如今就是我们爷儿俩相依为命,还请老爷发发慈悲,千万别再卖了我们。” 谢修文听着这话,心里顿时生出几分苦意。 这也是当年上战场杀过敌的勇士呀! 纵然是没能得封将军,但也的的确确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英雄,如今英雄迟暮,竟是落得要被人当成货物一样买卖的境地。 “老丈放心,我不会卖了你们,我已让人去镇上采购一些御寒之物,想来再有一会儿就能送到,你们先在这里安心住着,等明年暖和了,我会安排人将山上的宅院修整一番,届时你们就在山上帮我看宅院吧。” 老翁感动得无以复加,哆嗦着又要下跪,被谢修文给拦了。 谢修文带着一家人又开始在山上闲逛,刘若兰不太懂种地,但是方虎还是懂一些的。 “老爷,您看像这些地方,回头可以种一些番薯或者是芋头,那边以后可以种点儿菜,等到了春夏时,家里头就不需要再在外面采买蔬菜了。这山上到时候围起一圈来,再养些鸡鸭,不说是吃肉了,日后几位小主子们来了,也能有个玩乐。” 不得不说,方虎还真说到了谢修文心坎里去了。 他们租住的宅院自然是不好大量养鸡鸭的,主要是主家不同意。 如今有了这么个地方,以后有那爷孙俩帮忙看顾着,再添几个长工,估计也就能支腾起来了。 方虎并不知道自家老爷有多大的财力,只知道这位是刚刚中了举人老爷,而且还是解元公,而且夫人是有陪嫁的铺子的,如今既然是能大方的直接买下来,那必然是不缺银钱的。 只有谢修文知道,他手里头的银钱不多了,若是什么也不干,只等着吃老本儿,估计到明年四五月的时候,就捉襟见肘了。 上山之后,四处瞧瞧,谢荣琅自来就是在山上长大的,几乎是天天往山上跑,如今见到这里跟自己以前见过的山不一样,长出来的东西也不一样,自然是多了几分好奇。 “方虎,你帮忙看着琅哥儿,多教他一些东西也好,我带着她们娘儿俩去那边瞧瞧。” “是,老爷。” 等到看不见方虎和谢荣琅了,刘若兰也累得找了块石头坐下,然后看着他们父女俩四处寻宝一样的东瞅瞅西看看的。 “阿爹,就是这里。你身上可带了东西?” 谢修文挑眉,自怀中取出一把短匕,原是出来带着防身用的,如今倒是被当成挖宝的工具了。 有谢修文在,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乖宝做这种粗活,好在他自己也是换了一身裋褐出来的,没有宽大的衣袖袍子,干活也便利。 等东西挖出来一瞧,谢修文眼睛都要直了! 竟然是一株人参! 人参这东西,无论是在哪都不多见,而且还是长地这么大根的,就更是少见了。 “乖宝,你如何得知这里有好东西的?” 谢容昭摇摇头:“不知道呀,就是感觉这里有好东西呀。” 谢修文见问不出什么来,干脆也就不问了,只是一再地嘱咐她,若是察觉到身体不适,一定要告诉他。 谢修文只在书本中见过人参,瞧着这个长相,估摸着能有个两三百年了,也不知道能作价几何。 小心地拿帕子将东西包了,然后再塞进怀里。 “阿爹,这山上还有好东西。” 谢修文心底一颤:“乖宝,不急,如今这座山都是咱们的了,不一定非得今天就挖。” 谢容昭却拽着他的袖子不撒手:“万一有村民上山呢?咱们也不能总盯着呀。” 这倒是实话。 按大治律,这山头既然已经是谢修文的了,那么这山上的一切都尽归他所有。 他心善,允村民们可以上山来捡些枯枝当柴烧,但是备不住就有人想着在这里弄些好东西带回去。 “还是人参?” 谢修文小声问的,就怕再被人听了去。 “不是。反正是好东西。” 谢修文叹了口气,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几步,看到刘若兰还坐在那里等他们,便低声道:“那要不咱们晌后再来?” 谢容昭点点头:“可以呀。不带阿娘和弟弟来。” 谢修文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一摸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沾着泥土呢,将闺女的头发上都给沾了土屑,心虚之下,连忙拿了块干净帕子帮她擦。 刘若兰见他们父女回来,自然是笑着数落了一番,无非就是二人身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了。 没转太久,方虎出了二两银子,在宋佃户家落脚吃饭,可把宋家给得意坏了。 当然,宋家的女人们则是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做出来的粗茶淡饭不得贵人心意。 因为方虎给的银钱多,所以宋家人也干脆利落地杀了只鸡,又弄了一大盘子的大葱炒鸡蛋,还蒸了一锅白面馒头,喷香喷香的。 用过午饭,又简单地聊了几句之后,宋家就请他们进西屋里头歇息一会儿。 “您别见怪,这西屋里头的一应东西都是新的,因着我家大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