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后傅谨进了宫,傅谦见他蔫头耷脑的样子便笑了出来。
“人还没抓到?”
“皇兄是看我笑话吧。”傅谨跟在傅谦身侧,也不知要往哪儿去。
“海捕文书都发出去了,假以时日一定能抓到。”傅谦说罢朗声大笑起来。
“都一个多月了她能躲到哪儿去,我瞧她的装扮就不像中原人,怕不是早就跑了,可惜了皇兄送我的夜明珠。”
“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怕黑,那夜明珠丢了就丢了,朕再给你一个。”
“那怎么能一样?”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朕替你办。”
傅谨撇撇嘴,“没有,连府里的一只臭鸟我都拿它没办法。”
“什么鸟,说来给朕听听。”
“就是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一只白头翁,事事与我作对,不提它了,等我抓到它就红烧了给皇兄品尝。”
傅谦笑了笑,“下个月闵妃生辰,叫金翠阁打一套首饰送来。”
“皇兄可真会过日子,宫里那么多好东西你随便赏一件就是了,就盯着我那间铺子不放。”
“不止一套,还得再要一套。”
“皇兄,不然我把铺子搬到宫里吧,您要多少有多少。”
“这一套要格外精致特别,比着之前给皇后的做就行。”
傅谨一愣,“皇兄要封贵妃?”
“嗯,朕看中了莫将军家的姑娘,准备过些日子就接进宫来。”
“鸢儿?”傅谨站住脚,“您要纳鸢儿做贵妃?”
“虽然莫将军看中的是你,可你迟迟不跟朕开口,朕也不想勉强你,朕和莫将军商量过了,贵妃总比王妃好,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傅谦自顾自向前走,傅谨在原地不知所措,跟在他们身后的总管太监曲公公小碎步赶到傅谨旁边,在他耳边悄悄说,“皇上逗王爷呢。”
傅谨心领神会急忙跟上,走到傅谦身边行了个大礼,“那臣弟恭喜皇兄了。”
傅谦抬腿假意要踢人,傅谨赶忙闪开,“你这个油盐不进的混不吝,入夏了天气越来越热,你若无事就进宫来多陪陪朕,教太子骑射也好,别整日里到处跑,上次行凶之人还未抓到,你出入多带些人。”
“知道了皇兄,说起鸢儿,我还有一件事想求皇兄。”
“礼部主事曲良平,朕已经交待他把苏葵在记在曲夫人名下,他沉默少言为人谨慎,官职不高不惹人注意,等你成婚之后朕就把苏葵赐给你做侧妃。”
“皇兄事事为我考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给皇兄磕个头吧。”
傅谨说罢便跪下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傅谦笑着把他拽起来,“前面就到太子宫了,你替朕陪太子玩一会儿,朕这些日子身子疲累得紧。”
“太医们怎么说?皇兄身子可有大碍?”傅谨紧张起来。
“没什么大碍,年轻时攒下的毛病,上了年岁就一齐发了出来。”
傅谨心里有些恼那个莒神医,不过是让他进宫来看看病,推三阻四就是不肯,不如把他先弄到自己府里,找个机会让皇兄去自己府上,还能掩人耳目。
夜深人静之时白之桃化作人形又溜进了厨房,这几日实在太热了,她到处寻找一些清凉解暑的东西,也不知是不是厨房的人发现了半夜总是丢东西,这日收拾得干干净净,连片菜叶子都没有,她想起白天的时候看到有人抱着几个甜瓜朝水井去了,一想到冰凉爽口的甜瓜,她就美滋滋朝水井跑了过去。
水井边系着一根麻绳,白之桃拽着麻绳就把一篮子甜瓜弄了上来,她抱着篮子就地坐下,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这凉气从嗓子眼儿直窜进五脏六腑,简直不要太舒服。她捂着嘴悄悄打了个饱嗝,正要站起来的时候突然一阵晕眩,肚子里仿佛有一只千足虫在爬,有一只千嘴兽在啃,她忽然意识到甜瓜里,或者井水里被人下了毒。
她想起当年也有人在问情城的水井里投毒,害死了问情城上千人的性命,她最厌恶这种卑劣行径,冤有头债有主,这样肆意投毒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
寻常蒙汗药对她虽不起作用,但这回她中的毒非比寻常,她屏气凝神,用灵力和体内的毒一点点做对抗,这样对她的消耗极大,而且解毒的时间所需甚久,她忽然想到之前给傅谨的反魂树,那么大的树根至少能制成两颗惊精香,也许他自己还留了一颗。
白之桃放弃自行逼毒,在地下缓慢地朝傅谨的房间爬行。好在她也在王府呆了很久,知道夜里侍卫巡查的路线和时间,她用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到了傅谨的房间,开门的声音有些大,她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傅谨均匀的呼吸声还在,她便开始四下寻找起来。
高处的柜子她够不着,她勉力撑着半跪在地上伸手想去够,手背上一凉,一柄剑搭在了她的手上。
“敢潜入本王府中行窃的,你还是头一个。”傅谨冷冷说道。
白之桃知道这回是无法脱身了,与其跟他解释什么,不如直接装昏倒算了,他若是还有点人性就会给自己解毒,若他毫无人性自己就悄悄用灵力逼毒,反正最多十二个时辰她就能好,硬扛十二个时差应该也不是问题。
“谁派你来的?”傅谨用剑拍了拍白之桃的肩膀,随后白之桃就昏了过去。
傅谨看了许久,人还是一动不动,他心想坏了,该不是被抓到就服毒自尽了,他保持警惕慢慢将白之桃翻了过来,探了探她还有鼻息,打算搜她的身看有没有武器,手放到她的身上就弹了回来,怎么是个姑娘?
他赶忙点着灯凑近去看,不由得笑出声来,原来是你这个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