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俩关系可好了。对了,沅儿人聪明,记性也好,你要是有问题,可以去问她。”
沅儿吗?这个名字倒是挺可爱的,霍疏光想。
曹沅儿看到喻大哥领了个人回来,高兴得不得了,对着霍疏光问这问那的。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从哪里来的?北平有什么?那里的糕团好吃吗?问到最后,喻师傅也看不下去了才把聊得没完没了的两人拉开。
“喻大哥!”曹沅儿不满的撅了撅嘴。
喻师傅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和霍疏光不好意思的解释。曹沅儿本来是个很内向的孩子,不怎么爱说话,后来柿林商道开通了,很多从来没见过的面孔涌入柿口村,作为老村长的女儿,在老村长忙于指挥的时候,但担任分发工作的任务,挨家挨户地跑。
有一天在雨夜里赶路,没有看清,滑了一跤,头猛地撞到了地上晕厥过去下雨天,村民们都不出门,他会送到县医院,还是第二天的事,在县医院里的医生说,她的大脑严重受损,很可能醒不过来,当老村长夫妇心灰意冷地把女儿接回来的那天,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说它命数未尽,回去躺几天就好了,老村长想着试试看吧,就照着办了。
而出乎意料的是,三天后曹沅儿真的奇迹般的醒了。生龙活虎,开朗活泼,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真奇怪,只是几天的时间,死而复生。”
霍疏光默默拿出本子记了下来。
正巧这时,老村长终于打发完了警署的人,从前院来到后院帮小女儿晾衣服,才看到了两人。
“小喻又领着新人来啦?” 听声音还挺慈祥的,面露几分沧桑,是被岁月磨平棱角的样子,双手的指甲里还嵌着洗不干净的泥土,皮肤黑黝黝的。
霍疏光习惯性的先把他人的特征记下来,最后另拿一张纸综合分析。 老村长威望这么高,女儿也常奔波于各家村民之间,那么村中出现反常现象不应该是最先发现的吗?而出了事,第一反应不是组织调查查明问题,而是突然引咎辞职。霍疏光按耐不住好奇的内心,向老村长提出了申请。
“老村长,警署的人是最近天天来找你吗?”霍疏光问。
“没错,这都两年前发生的事了,我也报了案,没有人来,两年后生活平静一点了,突然又上门来查村民的抱怨情绪啊,也就起来了。”老村长回答道。
“那作为第三方,让我去会会他们怎么样?”霍疏光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老村长摇了摇头,“不行,这件事本来与你无关,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而且警署的那个署长很难缠,叫什么来着?好像姓谢……”
“谢映堂?”
霍疏光脑子里莫名浮现了这个记忆犹新的名字。
“对对对,就是这个什么谢映堂,县城里面可出名了,说是长得潇洒,书也读了不少,就是风流惯了,喜欢到处戏弄人。”
喻师傅多年在县城里打工,多多少少了解一点。
霍疏光像是曾经体会过所以受了很大委屈一样,狠狠说了一句确实。
但是时候不早了,明早老村长家里人还要干农活,霍疏光也不好意思再过问,只好先向其他三人道了晚安,将自己的行李安置在空房内,躺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也是,听到了这样的异闻而无法窥探真相,任谁也睡不下去。
与其一夜无眠,不如主动出击。霍疏光扣上外套拿起笔记本,又出门了。
天完全黑了,深夜里没有被城市工业的乌烟瘴气污染,星空清晰可见。霍疏光抬起头,期待着西方故事书中会带来幸运的流星,穿过茫茫的黑夜,带着足以照亮他面前这个无底深洞的星光,坠落在他的眼中。
“砰。”
子弹划过空气,在耳边炸开的声音显然是从几十米外的那片空地上传来的,当真是月黑风高的夜里杀人,动静反而不会这么大。
“这帮莽夫……!”
霍疏光发泄情绪般的踢开了脚边的石子,石子落在水塘里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霍疏光喜欢一个人在安静的环境里行走,这样不会被打扰,做什么都行。所以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出来散步,误入了警署“行营”的警戒范围。
刚才那枪,瞄得极准,却不是朝着他来的,而是他身后那根即将落在头上的木棍。霍疏光甚至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跟踪了一路,一直到这块空地之前,四周都是成片的树林,隐藏起来倒也不是难事,也难怪他没有发现。
“谁?”
那个黑影三两下就消失不见了,霍疏光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前方的第二枪就来了,这一次毫不留情,直接穿透了偷袭之人的血肉,那人痛呼一声,极为狼狈地滚下了山坡。
“咳。”
这场会面来的毫无准备,霍疏光甚至只带了一个笔记本。 也亏他只带了一个笔记本,才没被发现什么端倪,不然那些调查资料就保不住了。做大事之前的宁静被打破的结果谁都知道,不需赘述。
“……”
“……”
“要不我们先出去,您俩个聊?”
某个警员试图打断两人无声的博弈。
“行,麻烦了。”
霍疏光率先开口,看见身坐署长高位的谢映堂皱了皱眉。
“不用了,兄弟几个先在这里休息,明天分散出去找线索累得很。”
谢映堂主动站起来,拉直了警服上的褶皱,又伸出食指朝着霍疏光指了指。
“你,跟我来。”
这是十一月十九日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