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焰吃过药后,邹仁善过来为她的腿伤施针。
“切记!你这半月莫要随意走动,能蹲屋里就蹲屋里,千万不要像陆秦弓那厮,仗着年轻可劲作,不然再过二三十年,有得你哭!”
邹仁善收了针,对着清焰一通叮嘱。
施过一回针后,清焰觉得膝盖处似乎松快了些,忙应是,“先生果然妙手,小女觉得好多了!”
邹仁善一哼:“你不用拍我马屁,这最够能顶两三个时辰,待时辰一过,一切照旧。”
他背起药箱站起身,“这两天你先住这,方便我为你诊治。”
见清焰感激涕零,邹仁善又道:“你也不用这副样子,费用到时同药费一块结清。”
清焰莞尔,让忍冬去送送邹仁善,哪知他横了她们二人一眼:“这是我家,送啥送!”
但忍冬还是将他送到了门口。
“姑娘,邹先生的脾气真古怪。”忍冬皱皱鼻子摇头。
“谁脾气古怪哪?”方隐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焰一喜,忙让忍冬去迎。
哪知一打开门,外面乌泱泱一大群人。方隐荧率先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方隐舟与庄妈妈。方隐舟憔悴了些,眼下有淡淡的乌青,见了清焰,一双眼睛似定在她脸上般,看得清焰一阵尴尬。
“兄长,好容易朏朏醒了,你反倒成哑巴了?”方隐荧打趣道。
方隐舟艰难地将目光从清焰脸上移开,朝方隐荧笑笑。
“你觉得怎样?”方隐荧坐在榻边,拉起清焰的手关切地道。
清焰道:“我无碍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说得轻松,然而每个人都知道,她差点死在了那雪虐风饕的的深夜里。
屋子里静了一瞬,清焰觉得怪难为情的,便问庄妈妈:“家里的长辈可都好?您老人家怎的不在外祖母身边伺候?”
庄妈妈笑道:“都挺好的,就是老夫人听闻表姑娘病了,一时急火攻心急倒了。不过吃了药已无大碍,现正在府里养着。故派了奴婢来给姑娘带话,让您好好在此养着,过两日再派人来接姑娘回府。”
“外祖母真的无碍了?”清焰一听刘氏因她的事着急上火,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真的无碍了!”庄妈妈笑道。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见清焰面有倦色,庄妈妈便命跟来的仆役将带给清焰的一应物什放好,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清焰朝方隐荧笑道:“只住几日罢了,何苦这般劳师动众。”
“合该如此,你现在可是方家的大功臣。”方隐荧笑了,又抬头对杵在一旁的方隐舟道:“兄长,我想瞧瞧朏朏的伤势,你且去外头等我?”
方隐舟微微颔首,对清焰柔声道:“你好好养着,过两日我来接你。”
清焰应是。
屏退众人,方隐荧这才掀开被衾的一角去查看清焰的伤势,奈何上头贴了膏药贴,她只看见膝盖骨上高高肿起的两处小山丘。
方隐荧为清焰盖好被衾,沉默良久才轻轻开口:“你当时……一定很难熬吧?”
“都是值得的。”清焰温和地道。
方隐荧沉吟片刻,又道:“陆秦弓怎么会出现在柳家茔园?”
清焰便将陆秦弓方才对她解释的那番说辞讲与方隐荧听。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方隐荧讶异。
“不是巧合,难道是陆将军特意与救的我吗?”清焰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方隐荧深看了她一眼:“最好是这样吧!”
“不然能怎样?”清焰一阵烦躁,别过头去。
方隐荧伸手帮她理理鬓发,轻笑道:“只能这样!”
她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你好生养着,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清焰仍旧不去看她,只胡乱点了点头。方隐荧轻叹一声,叮嘱忍冬仔细照顾着,便辞了清焰家去了。
清焰乏累到极点,眼皮已开始打架。她轻轻抻了抻双腿,一阵酸痛,看来一时半会好不了了。她由忍冬扶着躺回榻上,抚额轻笑道:“怎么睡了这么多天,还这么乏?”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乏就对了。”忍冬替她掖好被衾,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嗯,你对,你都对……”清焰迷迷糊糊地应着,很快便睡了过去。
屋里头炭火足,不久清焰后背便渗出薄薄一层汗,她嘤咛一声,抬腿将被衾踢开,一双玉足便大喇喇暴露在空气中,足背在温软丝滑的被面轻轻蹭了几下,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捉住了。
修长又带着稍许粗砺的手指一路往上,掐住清焰的腰。清焰吃痛,刚要叫,双唇却被那人攫住,凶猛而放肆。
直到清焰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脖处,一下一下轻轻啄着。清焰双手抵着那人的腰,火般滚烫,隔着轻薄的衣料,肌肉紧实的触感传递到掌心。
她看不见身旁这人的脸,耳边只传来一声声轻唤,嗓音低哑,气息粗重。
“小灯豆,小灯豆……”
清焰一惊,蓦地睁开眼,却见一盏微弱的灯豆照着空荡荡的屋内,哪里还有什么男人。
她长吁,手指沿着精致莹白的耳廓一路往下,在纤细的颈间摩挲着,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梦中男子灼热的气息。
清焰捂脸仰倒,被自己这孟浪的春/梦给羞得无地自容。
忍冬闻声赶来,见清焰双手双脚露在外头,正欲发作,清焰眼疾手快,赶紧将自己裹进衾被中,只露出乌溜溜的小脑袋。
“姑娘,魇梦了?”忍冬上前,关切道。
清焰掀掀眼皮,梦中鲜男太过生猛,实在难以启齿。
“不碍事,你且去吧!”清焰挥挥手,裹紧衾被,艰难地往里转了个身。
忍冬还站在那,自顾自嘀咕:“不会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清焰好笑,“不至于吧!”
忍冬道:“姑娘一片诚心,照理说不应该呀!”
清焰闭着眼,含糊的应道:“是不应该,那可是个男妖精。”
忍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