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快,一把捞住清焰斗篷的帽子将她拽了回来。
清焰差点没被他勒死,站定后捂着脖子连咳了好几声。她揭开面具,可怜兮兮的控诉陆秦弓:“将军是将我的斗篷当成缰绳了吗,拽得这么紧,差点被你勒死了。”
陆秦弓没想到会被她倒打一耙,双手环胸,又好气又好笑:“早知道就不拉你了,让你摔个狗啃屎!”
清焰不咳了,望着陆秦弓,讪讪的。
陆秦弓望了望四周,发现人都往这边涌过来了,再这样下去,这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便要被挤成肉饼了。于是他道:“想不想夜游淮江?”
这提议不错,忍冬与慕春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淮江边停靠着许多供游人游江的大大小小的画舫,可以租凭。
陆秦弓雇了一艘不算太大的画舫,几个小女郎兴高采烈地正要登船,却听清焰来了句:“将军,你今晚的任务不是对淮江一带进行卫戍吗?”怎么这会儿倒跟她们几个闹一块儿了?
陆秦弓原已跳到了画舫的甲板上伸出手正想将清焰接过来,闻言一只手停在半空中。
是啊,他不是来镇场子的吗,怎么倒成了她的个人护卫队队长?难道要他告诉她,他本来就是假公济私的?不行,他这光正伟岸的形象还是要保持住的!
陆秦弓将手放下来,严肃地问道:“本将军在边关奋战数年,为了什么?”
“忠君报国?”忍冬道。
“保境息民?”慕春道。
“对啊!”陆秦弓用力点头:“本将军既是为了大历千千万万的子民,那你们也是这千万子民中的一员吧?我巡视了一晚,就你们几个身边有人寻衅滋事,所以为了本将军的一世英名,我必须得杜绝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清焰几个就这么被陆秦弓给绕进去了,但劳动大名鼎鼎的镇北将军亲自护卫她一个籍籍无名的女郎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清焰便道:“既然到了画舫上,应该是安全的了,将军还是公务要紧……”
这是要赶他走?
陆秦弓眉宇微挑,望向顺着江水缓缓驶来的一艘艘画舫道:“你瞧这阵仗,这叫安全?”
清焰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临近的几艘画舫里的男男女女都伸长了脖子往他们这边瞧。其中一艘画舫的几个年轻公子甚至朝清焰吹起了口哨,甚至命船夫将画舫往岸边靠,就是陆秦弓的目光太过阴沉,愣是将跃跃欲试的几人给吓退了。
望着频频回头的几位公子,清焰膛目结舌。虽说年轻男女都会在上元节互诉衷肠,但这么直白热烈的表达,她还是第一次见。
陆秦弓斜瞥着清焰,暗自叹息,一个两个,无论是岸边的还是水上的,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清焰转头对陆秦弓道。
“唉?!”码头旁的画舫主一脸震惊,“小娘子,您要不登船也行,我银子不退的哈!”
开什么玩笑!他这几艘画航就指着今天开个红市了,要是退了银子,多不吉利。
“听到没有,银子不退的,本将军就那么点俸禄。”陆秦弓拧起浓眉,颇有些可怜兮兮的。
清焰腹谤,谁让你不问问清楚的。
“来吧!”陆秦弓眉眼带笑,再次朝她伸出手。
清焰看着他舒展的眉宇,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放在了他温暖而干燥的手心里,接着脚尖一点,轻轻地跃到甲板上。
陆秦弓很快便放开了她,又去拉忍冬与慕春。
忍冬跟陆将军相处过几回,知晓他虽出身高贵,却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便也从善如流地搭着他的手跳上了甲板。慕春见忍冬神色平常,也就不再扭捏,可当她的手搭在陆秦弓掌心的那一刻,她还是悄悄的红了脸。
别的不说,这镇北将军生得真是高大英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