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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缠上的第一夜】(2 / 3)

想去,他决定牺牲大女儿。

赵闵慈蔼地笑了,道:“素素说得哪里的话。你要乖乖听父亲的话,父亲一切都是为你好,你明白吗?”

赵乐俪点了下螓首,唇畔噙着浅浅的笑,不再追溯:“女儿谨遵父亲的教诲。”

看着女儿那一张娴静的娇容,赵闵的容色变得有些复杂,她真的越来越像是她的母亲了。

有那么一瞬间,赵闵到底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嘱告道:“明日大婚,到了晚上的时候,你绝不能像今夜这般,随意四处走动了,明白吗?”他顿了顿,“东宫,到底不比公府安全……你要保护好自己。”

赵乐俪抬眸,眸露一丝惑意。

她觉得父亲的口吻很古怪,仿佛有一些话,行将付诸言语,但囿于什么顾虑,最终未道出口。

赵闵离去后,已然是快五更夜了,雪势逐渐加深,细碎的雪点砸在窗畔处,声如蚕食桑叶,石击深潭。

赵乐俪将支摘窗逐一关上,行至妆台前,摸出一只锦纹奁盒,将里中一些物什,静静地纳藏在袖裾之中。这是慈家的姨母,嘱托她带在身上的东西。赵乐俪永远都铭记着,自己此番回临安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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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的白昼,总是来得格外得晚,赵乐俪醒来时,穹空仍旧一片漠漠昏黑,尚未破晓。她推开纱窗,朝外睇去,府内高高悬挂起大红灯笼,四处彰显一团洋洋喜气,隐隐约约间,还能听到爆竹声响。

宫里派遣了专门的宫婆,恭侍双侧,为她悉心地梳妆更衣,仪仗十分盛大繁复。

篦子梳过她犹若绿云扰扰的青丝,簪高髻,戴凤冠,束钿钗,钿钗镶以琳琅满目的琉璃、翡翠,这是东宫妃子当中,最高品级的征象。

另两位宫娥则侍奉赵乐俪穿衣,内衬是对襟齐胸长短衫,中间是海青色大袖衫与软翠色百迭裙,最外面是一席云纱霞帔,前襟双侧和袖裾处,用蚕丝绣了一圈金边。

花钗青质连裳,青衣革带韈履。

烛火招摇潦烈,戗漆铜镜之中,明晰地映照出女郎姝色无双的一张娇靥,她毋须过多着力,轻描淡写地静坐在暖榻之上,一阵遗世而独立的出尘气质,便扑面而至。

尤其是,赵乐俪抬起螓首的时候,一缕鎏金日色,透过窗格偏略斜照下来,髹染于她的肌肤之间,整个人朦胧得几乎腻出一片皓白宁谧的光来。

不论是锦时,还是宫婆,目睹此状,俱是惊怔在地。

一座凤舆已然静候在公府前,在宫婆的拥簇之下,赵乐俪坐了上去,一路穿过熙攘喧嚣的御街,途经大庆门与通衢汴河,顺遂通过大内,最终,在一座雕梁画栋的宫殿前驻停。

通往东宫的跸道,如绞索般漫长,宫娥搀着赵乐俪缓慢行走。

跸道两侧皆是文武百官,他们听闻太子妃,乃是姑苏城首屈一指的绝色,不由生了些许好奇心,仰首遥瞰而去。

女郎的真容,掩在棠梨色的盖头之下。

料峭的风轻轻吹过,珠翠相击悦耳,赵乐俪的行相影影绰绰,外人依稀窥见一些轮廓。

留白恰到好处,反倒衬其仪容,美得荡魂摄魄。

教坊的一众乐倌,开始奏起管竹丝弦,赵乐俪踩着嘈嘈切切的乐声,沿阶而上,快要抵达东宫正殿之时,她看到了太子。

与预想的威严峻冷不一致,太子峨冠博带,面容和煦,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一种文士的风骨。

太子为她行册封之礼。

礼毕,她便被延请入未央宫,宫婆扶着她坐在一张柔和绵软的喜褥之上,隔着红盖头,喜庆的礼乐声淡去,赵乐俪逐渐听到一些宫娥的窃窃私语。

“听说太子妃年十七,今夜会不会就轮到她了?”

“娘娘生得特别好看,只遗憾福薄,想着被那个邪物蹉.跎,我真的替她感到可惜。”

“嘘,瞎说什么,要是被那位内侍曹公公听着,非割掉你们的舌头不可!”

……

赵乐俪本想要再听得仔细一些,奈何,那些私语之声,戛然而止。

她眸心聚拢起一抹凝色。

那个邪物,所指何人?

他今夜要做什么事?

为何宫娥不能将实情话与她知?

赵乐俪捏紧纳藏于袖裾之中的物什,心中生出一丝凛惕之意。

东宫似乎藏着一些秘而不宣的事体,再联想起昨夜赵闵的欲言又止,赵乐俪心中有了定数,父亲有事瞒藏自己。她来临安的时日很短,此前虽做足一定的功课,但仍旧有限。

假令今夜要与太子行合卺之礼,她能轻易含混过去。但是,从那些宫娥的话来看,今夜可能还会生发别的事。

这些事情,假令不与赵乐俪此行目的相抵牾,其实,她并不会很在乎。

“娘娘,该沐浴了。”宫娥的声音从近处幽幽传来。

赵乐俪按捺住心下异状,款款起身,在宫娥的悉心服侍之下,步入玫瑰汤池,浸泡近半个时辰,迩后,一片袅袅蒸腾的水汽之中,换上一席梨花白桃枝纹宫裙。

遵照章程,迫近侍寝的时节,会有宫嬷前来搜身。赵乐俪原是想着应对之策,但是,预想之中的章程并未出现,侍者直接延请她步入寝殿。

一侧纱帘半垂而下,赵乐俪静坐于喜床之上,她的螓首,仍旧掩着绸纱,这是需要太子用一枚玉如意,来揭过去的。

赵乐俪维持着静坐的仪姿,一直等着太子。

墙隅处的更漏,不知走了多久。

赵乐俪始终没有等到人,甚至是,也不曾听到宫娥行步的声响。

内殿的氛围,委实太安谧了,安谧得有些诡谲。

赵乐俪眼睫轻轻颤了颤,素白的皓腕从云袍之下伸出,掀起一侧素软的盖纱。

整座大殿,仅有内殿一侧掌着灯烛,其他宫殿,俱是一派幽旷萧索的景致,仿佛失了人烟。

原是侍守于殿宇内外的宫人与侍卫,亦是没了踪迹。

赵乐俪觉得此情此景,不太对劲。

“锦时?”她轻唤几声,回答她的,仅有一派僵冷的沉寂。

今夜是太子策妃的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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