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 秋初的夜间已然没了暑气,昭懿把长发拢到身前,好方便绞干。还侧着坐在华妫容的腿, 眼神也是落在他身。 自己都没察觉眼神里的心翼翼。 华妫容身体靠在藤背,看着昭懿像蚹蠃探触角,试探着次确定他的态度。他喉结下一滚,压住抚摸腰的动作, “过几日, 等把这里署好。” 听到这句, 昭懿明显松了一口气, 与之而来是疲惫,在极度的悲恸下身心力疲,可是不能说累,华妫容虽然答应带去京, 但一日不到,都不能放松。 次日, 昭懿见到了自城后就没见的玄虺,它懒洋洋地从外面爬来, 迎面撞见了南琴。 一一蛇同时顿住, 然后分道而行。 玄虺比之前表现得更黏, 刚游到昭懿脚旁,就将尾巴尖缠住的腿。 昭懿心中被事压着,但也分出心神好好地看了它一会,也不知道玄虺这些时日在哪里。 脑海忽而闪过它一口吞下那个中年男子的画面, 一阵恶心涌了来。 忙扭头喝了半盏茶, 勉强压下恶心之感后,拧着眉, 视线移到玄虺的蛇身。看不出什么,没有明显拱起。 昭懿又蹲下身,费劲地加玄虺自己配合地翻过身,手指在蛇腹摸了摸,都过去好几日,什么都摸不出来。 它应该没有把那个吃了吧? 没有心慈替那个中年男惋惜,那个威胁性命,并污言秽语的情况下,纵使玄虺不吞他,当时身边的护卫也会惩治他,不死也重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以后别随便吞,也别什么都吃。”昭懿拍了拍玄虺的蛇头,它只缓缓吐了下蛇信,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半听不懂。 华妫容说要去署,每日都是早出晚归,深夜顶着水气回来,床搂住。 昭懿这几日都睡不怎么安稳,他一沾榻,就醒了。 华妫容看到睁开眼,先是一顿,随后像哄幼童一般拍背。告诉他这没什么用处,却不知不觉在他怀中睡熟。 等到第四日,昭懿坐去京的马。不像以往全程骑马或者乘坐马车,到了第日,他们在一个城镇的码头换了水路。 华妫容这次带的数不算,加起来只有几十。他一改以往,破天荒乔装扮起来,化身为年过而立的富商,易容贴了胡子,腹那里也垫了东西。 昭懿则成了富商体弱病的夫,相貌大改,脸色涂黄,缠着额带。 对外,他们假称此行目的是往北求医给昭懿治病。 但华妫容这个富商先一步病倒,他晕船,晕得七死八活。头一日船脸色就不对,昭懿那时以为他是暂时搁下一切送回京心情不好,翌日发现他是晕船。 他唇色发白,吐了好几回,后几日连床都起不来,倒是昭懿这个有身孕的,每日都能在船头站好一会,吹风眺望观江河、两道青山。 夜间的江河比白日添了几分幽静,手中的花鸟纸灯笼在夜色下晦暗如萤,恍惚中,隐有也似蜉蝣之感。 也不能站太久,华妫容会找。 他生病之后简直娇气得不行,原先野外可幕天席地而宿的煞神,茶水稍微烫一点都要喋喋不休,全然没有腹中蛇蛋十分之一省事。 这倒也罢,他讲自己没力气沐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昭懿看着他脸白唇也白的憔悴模,不好逼他去沐浴换衣,可有点嫌弃他白日闷汗,夜里还不清洗,便提出分房睡。 华妫容立刻沉了脸,“不行,分房睡万一夜里又吐了呢?” 他每次都是白日吐,什么时候夜里吐过。 “让南琴……” 因为昭懿一个夫身边没有婢女实在太过奇怪,此行带了南琴,不止南琴,华妫容不知出何目的,把贺兰盛也带了。 玄虺则留在了宁北道,和降楚一。 “你让别的女照顾?”某半半蛇声音当即大了起来,都不让说完。 昭懿好脾气地解释,“不在里面伺候,让在外面弄张榻。” 依旧是不满意的子。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抬手抚额,觉得自己不能跟病计较,“那乌荀他们呢?乌荀会医术,他可以夜里照拂你。” “他夜里鼾很吵。” 昭懿只能退一步,“那们分两床被子,你别抱着睡。” “夫妻同眠竟分被,荒唐。” 分院睡都大有的是,分被哪里荒唐。好脾性被华妫容磨得干干净净,将给他敷的湿帕丢回水盆中,“那你说要如何?” 于是,昭懿自己沐浴前还要给华妫容沐浴,洗到中途,一条乌黑发亮的蛇尾骤然现身。不禁一愣,看病美模歪歪倒在浴桶里的男—— 他病的确不是伪装,看得出他这些时日有难受,这船晕船的也不止华妫容一。 “你蛇尾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更难受了?去叫乌荀。” 怕他是太虚弱,连形都维持不了,虽然并不清楚巫国虚弱时是蛇尾,还是腿。 “不用去。”华妫容蛇尾从水中钻出,缠着昭懿的臂,将拖了回来,“沐浴时常如此。” 昭懿依旧不大放心,但华妫容一口咬死说自己没事,只好不去找乌荀,转而替他继续洗。第一回洗蛇尾,倒比洗华妫容脸还认真,主要是新奇,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