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己原先住的宫殿碧纯宫。 昭懿回 碧 纯宫的宫人全部换了一批, 一眼熟的都没有见。 身上的太监服被脱去，连带脸上的易容也被洗掉， 给她沐浴的宫人准备的衣服素白孝服, 她看那身衣默不作声地穿上了。服， 昭霁元在说完那番话后，就让人将她带碧纯宫，一直待入夜, 她才重新见他。 他身上也换成了孝服, 面带疲倦，入殿后扫了眼没动过的晚膳。 昭懿没胃口，午膳和晚膳都换了好几桌。她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木然，看不出难过还不难过，眼圈没红。 昭霁元落座, 吩咐宫人，“将膳撤下去。” 宫人听令将原封不动的晚膳端下去，还将殿门合上。宫室只剩下昭霁元和昭懿这对假兄妹，昭霁元服了药，腰上的伤绑了绷带，但依旧疼痛, 他光坐，都觉呼吸不太舒畅, 这种不适让他脸色更白，但他没有休息的时间, 有很多事情等他去做。 他看昭懿, 不知看了多久，终于口, “想好没有，选谁？” 昭懿声音很轻，“选了有用吗？无论选哪一，都没有办法保证你会遵守诺言，不对另外一下。” 乌荀他们在宫外，她和华妫容一整日没回去，他们肯定会猜有变故，只不知道昭霁元会不会连带乌荀他们都捉住。 “看来他们在你心中都不重要，既然不选，夜也深了，好好休息。”昭霁元站起身离，昭懿见他要走，迟疑一瞬，还追了上去。 “皇兄。” 她唤他。 昭霁元已经走殿门口，脚步停住，耳侧听轻巧足音。昭懿走他面前，“知道你恨父皇，但父皇已经驾崩，你能不能……” 她说这，自己顿住了，昭霁元眼珠子一动不动，视线直直落在她脸上。 今日昭霁元说放箭的声音，她听很清楚。他不惜杀她，那她求情还有用吗？ 不管有没有用，总要试试吧。 她没有任东西能跟昭霁元硬碰硬，昭霁元不华妫容，她能拿自己命威胁华妫容，但胁迫昭霁元无用——这认知让她觉讽刺，可又没有办法。 昭懿勉强重新组织措辞，“希望皇兄好好想清楚，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态度的软和显而易见，今早气急败坏动掌掴他，夜又软下声音叫他皇兄，让昭霁元想起在道观的时候。 她在自己面前装乖巧，反便用金簪捅进他心口。 没心肝的东西。 昭霁元血气莫名又翻涌起来，他忍住不适，“你既不想对他尸首做什么，就选他弃了华妫容便。当了你十几皇兄，你这点孝心不会不成全你。” 昭懿抿住唇，把淡粉的唇抿出一道深红。昭霁元耐心等了一会，左等右等还等不回答后，很轻地嗤了一声，“父皇为了你母女做这种地步，看来都没有一男人重要。” 母亲如此，做女的也如此。 这句话的讽刺意味明显不能再明显，昭懿脸不禁变白，像水墨画进水泡了一回。 选谁？ 其实不难选不吗？ 她在心底问自己，一十六待她如珠如宝的父皇，哪怕他非自己生身父亲，另外一—— 他曾带人杀过她，辱她，瞒她，对和亲队伍下。她也设计害他，骗他，心不甘情不愿怀上他的孩子。 华妫容巫国少主，昭霁元不一定敢杀了他，退一万步，就算真杀了，前世华妫容带铁骑杀入大昭。 如巫国没了少主，不仅仅折损一员大将那么简单。巫王只有华妫容一孩子，而华妫容的孩子在她腹中。 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疼爱自己多的父皇尸身被辱。 昭懿分唇，她一下子觉昭霁元离她很远，站在她面前的华妫容，他对她说。 “别负。” “……选父皇。” 她终于说出口。 看昭霁元眉眼的变化，昭懿知道自己选对了，他看她的眼神不再含有讽刺，隐隐有夸赞的意味。 但这让她更觉讽刺，她甚至不明白昭霁元的恨底冲父皇更多，还冲她更多。 如冲父皇，他为听她选父皇，不气不恨，还能露出这种神情？ 也许昭霁元恨的她，他更想看她痛苦。 “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把和离书写了。”昭霁元说。 昭懿掐自己的心，刺痛让她有些浑噩的大脑勉强清明，“你会杀了他吗？” “暂时不会。” 昭霁元没有骗昭懿，他不会那么快杀了华妫容，至少近两日不会。 他不会让华妫容那么快，他还等华妫容给他一满意的表现。 鸾凤分飞，情转恨才有趣。 那封昭懿写好的和离书翌日一大早就出现在华妫容的面前。 他的尾巴没有一块好皮，蛇鳞基本掉光，露出面的血肉，最严重的蛇尾尖，跟锅黏在了一起，如要强行分离，怕要生生撕下一大块肉，且近乎融化的肉。 他看和离书，先沉默，后抬眸嘲讽看昭霁元。他现在全身上下唯一好肉的地方这张脸，依旧美张扬，“你逼她写这东西没有用，和她不一封和离书就能断关系的。你昨日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