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柯文走了,颜暮能感知到一墙之外似乎依然杵着个人。 就连这层楼护士站的护士也注意到了,这外貌优越的两人正好与早上第一时间吃瓜的主角如出一 辙,在江城找不出第二对来。 &a;#34;这对是不是今早刚离婚的沈总和他前妻啊?&a;#34; 四处张望的年轻小护士一脸迷惑不解,看着捏着眉骨,眼睑下唇的沈光耀, “你们说,这沈总为什么忙前忙后这么久,怎么都不敢进去啊?&a;#34; “要我说,天下男人都一样,要不是做了亏心事,哪会不好意思进去?”有个已婚的护士稍稍尖锐地指出来。 &a;#34;你们是觉得沈总他在外面……&a;#34; 护士长一边干着自己手中的活计,一边插了话, &a;#34;沾花惹草不至于,但什么也没伤害人家,我看颜小姐未必会是这个态度的。&a;#34; 众人也都惊醒于护士长的老练通达,再度望向那位高高在上的沈总的时候也就不再留又多余的担心,不约而同地掺杂了一丝对男人才有的戒备。 沈光耀也不明白,他不过是在医院的长廊上打盹了一会儿,怎么一觉醒来,那群护士对他的眼神全变了。 别说崇拜了,就连最起码的尊重顿时也消磨殆尽——就好像他真是个渣到底的前夫一样。 但旁人的这点目光完全影响不了今时今日的沈光耀,他心如磐石,就跟臭石头一样硬,就这样一如既往地守在颜暮的病窗外,半夜如同巡视般、站起身来时时刻刻眺望里面呼吸平稳的她。 这种感觉久违了,甚至造成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她依然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从未离开过。所以这所本应该出现在沈光耀黑名单上的嘉禾医院突然也没那么令人心存不满了。 至少,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处在同一时空,他可以窥探她的呼吸频率,也能掌握她在液晶屏上显示的心跳。 见到她安然无恙,面色红润有光泽,沈光耀转身又回到医院的过道上休息片刻。如此反复,一来二去,天空也就露出鱼肚白了。沈光耀去该楼层的洗手间猛地冲了几把脸,而他没有意识到这个时间段的颜暮恰巧起床了。 /&a;t; 也是,如沈光耀一流,最看重的还属他那源源不断的钱。 但还在嘴边,值班的护士恰巧又路过,颜暮还是多问了护士一句,确认道, &a;#34;沈总走了?&a;#34; 护士一时愣神,她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一直以为沈光耀彻夜不眠地守在这里,没想到这么不凑巧,颜小姐一醒来,沈光耀反而消失不见了。 “应该是走了吧。”年轻的护士也不大确定。 但她第一次近距离吃瓜,见到传闻当中的女主人公的时候,颜暮那种浑身上下光芒四射的感觉,透过清晨的迷雾,依旧闪耀,难以哪怕是穿着单调的宽大的病房服,也无法遮挡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段。 这样一想,沈总这种身价的人在病房外守一整夜简直见怪不怪了。她要是男人,也未必肯放手呢。 &a;#34;没走。&a;#34; 沈光耀有力的声音从走廊的尽头传来。 薄雾里万物复苏,沈光耀脸上也多了几滴清晨的露珠。仔细一瞧,原来那是洗脸还没来得及洗完,就急匆匆地出来了。 他阔步朝自己走来,三步并作两步,举步生风、健步如飞,完全不像是个夜里为她奔波操劳、没休息好的人。 颜暮简直没眼看,而这在沈光耀看来,分明是颜暮关心他的证明。 “我在,刚刚去了趟洗手间,你有什么事?”他俯身而下,却又害怕她的抵触那般刻意隔开了距离,三言两语间他把之前的小小插曲解释得事无巨细。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前后的落差反而显露了出来。 以前躲进洗手间里半天不见人,现在可倒好,就算人在洗手间,听见她这会儿的动静,厕所干脆也不上了。而沈光耀眉心那点着急和生怕怠慢的意思,真是讽刺。 “你去公共厕所继续呆着吧,”颜暮只恨自己对小护士脱口而出的问题,迫不及待地推开身侧的男人,又大大方方地朝着他指明那医院厕所所在的位置, &a;#34;我可不想扰沈总您的雅兴。&a;#34; 查房的护士听清楚这一对话以后,差点儿直接当场笑出了声,却又在触及沈光耀如极地冰山的眉宇,立马收敛住了笑意。 颜暮也不知道是谁和医院那边通了个气,按理说今天就能直接出院的自己硬生生地被安排 了三天的检查项目。 换谁谁不恼。 也只能说是颜暮的性情天生不错,断然也料想不到就连嘉禾这种盈利水平不低的私立医院也要靠着这种法子挣钱,她质疑道, &a;#34;不是,其他项目我也没有预约啊,怎么要在这里逗留这么久?&a;#34; 好在何医生主动出面,劝道, &a;#34;既然来查,那么不如查个仔细。&a;#34; 一时间,颜暮也就被说服了,她实在也想不到谁能指示专家何医生特意来说这些,也不曾想过会有以这种方式希望她继续停留在医院的病房里。 她应下了。 何医生是何等专家,人家说要检查,那就检查个遍。 比起日后保养维护的成本,这些时间和金钱都不值得一提,送走了何医生,颜暮本来打算到嘉禾的空中花园去浸步几圈。 嘉禾国际的空中花园在九层,对应正好是包含创伤科在内的骨科。然而,她才刚抵达九楼。 颜暮在一群人的着急慌乱当中看见轮椅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顾寅。也许根本不需要刻意地看见他千年不变的毫无表情的脸,身上清正的气质已经说明了来者的身份。 这一次的顾寅甚至没来得及换掉他的警服。只是制服上多了几下斑驳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