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说想要什么,得到了吗?”
伟佳超市里,姜文慧拉着小推车正在给零食区上货,左蔓蓉翘着二郎腿坐在收银台旁的红色塑料板凳上。
她笑了笑,说:“有钱还有得不到的东西吗?”
狭小的超市里她坐得自在,几年前她的工作环境比姜文慧也好不了多少,在这儿也适应。
至少比在家应付父母和一些个来巴结或是看热闹的亲戚强。
至于去梁家,那边人更多,梁老大是他们几个兄弟里头最出息的,她在那头也是被人捧着的,除了那个叫梁猛的小崽子讨人厌,其他的一切都好。
但在哪都没有和姜文慧这个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妹说话自在,尤其是她喜欢看这个当初和自己差不多,如今几乎变成了一个黄脸婆的姐妹,这会让左蔓蓉很有成就感。
有句话说的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姜文慧说:“有钱之后不该对什么都看淡吗?”
左蔓蓉说:“错了,人没钱的时候只想得到金钱,有钱才会想得到更多。没钱时有所渴望是为了满足生活,有钱之后想要的东西只是为了满足欲望本身。”
“现在我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她这样宣布。
五月的某一天,有男生找到宋嘉年,递给他一封信。
“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联系方式。
宋嘉年问:“给你信的人是谁?他在哪?”
“我不认识,他已经走了。他说里面的内容和你爸爸有关,如果你不看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宋嘉年接过那封信。
撕开信封,里面装了一张纸,上面只有一个两行字,一行是时间,一行是地点。
还有一张他从未见过的,他父亲的照片,人是那个人,他模糊记得父亲的样子,家里也有父母年轻时候的照片。
上面的人老了几岁,和家里照片上的人相比变化不算大,明显是同一个人,但是照片却是黑白色的,还是一张只照出人脸和肩膀的大头照。
里面的人一身病号服躺在床上,面容沧桑、衰弱,裸露出的面部肌肤有很多擦伤,头发是一层发茬。
这个样子,是宋嘉年从没有想象过的。
时间是周日下午,位置是他家。
正好那天学校放假,宋嘉年和陆渺告别后,打车回家。
房子是以前的老房子,二十多年前的家庭买的房子大多是这样的,不过很多附近人家搬走了,这里安静了许多。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有时候一个月回来一次,有时候几个月回来一次。
房子里干干净净,清清冷冷。
家里的家具都是老式的,连电视机都是十几年前的样式,老式的大屁股彩电,这会儿大多人家都换了液晶大电视用。
茶几是木的,沙发是蓝色针织面料的,地砖是粉色的颗粒感小地砖,学校宿舍同款老地砖,除了防盗门,室内的所有门都是木质的,嵌着有小花的浮雕玻璃,厨房只有几平米小。
不过对于宋嘉年来说印象里的“家”就是这个样子,即使只是这个样子的“家”,这些年也在慢慢凋零。
洗衣机日久罢工,塑料外壳风化,一按就破,被他丢掉,电冰箱一插电就发出轰隆轰隆的异响,没有制冷能力,被他丢掉,水龙头漏水,已经换过了三个,现在用的是去年换的,前两年物业来给把老式的机械水表换成了电水表……
有些东西随坏随扔,有些换了新的,有些扔掉就扔掉了,不在换新,一眼望去,就像是九十年代和二十一世纪的结合产物,又有几分空旷。
当门被扣响的时候,宋嘉年起身开门。
来人一身黑色吊带长裙,脚上一双白水晶高跟凉鞋,乌黑长发烫了大波浪,在肩头披散,她脖子上挂着一只红宝石项链,右手戴着白色大钻戒,左手手腕是一根金镯子。
一身宝光晃眼,脸上妆容也晃眼,红唇艳丽,黑色眼影魅惑。
“也许你记得我,那天网吧门口,我见过你。”
她是来接梁猛的车上后座上坐着的那个女人。
梁猛的后妈。
宋嘉年还记得,他说:“那封信是你让人送来的。”
左蔓蓉笑着微微点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宋嘉年让开门,左蔓蓉笑着走进去,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新款的任天堂游戏机,又施施然摆出几捆崭新的粉红色百元纸币,一捆一万,她拿出八捆。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挑了两样时下流行的东西,这些钱算是给你的红包,留着买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宋嘉年目光从这堆东西上一扫而过,说:“我爸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知道他的事?”
“说来话长……”
宋嘉年冷眼看着左蔓蓉,看不出喜怒,他说:“那就长话短说。”
左蔓蓉笑了笑,两个人靠近些,她觉得自己越发的喜欢宋嘉年了。
“那些事情啊,十几年的事情,一言难尽,没办法长话短说。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只要你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左蔓蓉妩媚地勾了勾唇,纤细如蛇的手绕到身后拉开裙子后面的拉链,安静的室内,拉链摩擦,精心做了红色美甲的手指,缓缓拉下肩膀的吊带。
二十几岁的□□,洁白饱满,像汁水丰沛的桃子。
左蔓蓉了解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也善于吸引男人,对于一个还没有离开校门,才满十八岁的少年人,她信心满满。
宋嘉年侧过身子,不看身后的女人,而是斜斜看向窗外。
高跟鞋落在地面上的脚步声徐徐靠近,左蔓蓉低声说:“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告诉你。”
她就在他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步,左蔓蓉不再靠近,她等着这个拒绝过自己很多次的男人低头屈服。
这完全是一种情趣,一个十几岁的刚刚成年的男人,左蔓蓉早在几年前就了解透了,他们多得是无处宣泄的疯狂的欲望,年轻的身体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