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南妮和他分手了?明明前几天看起来还是好好的呀。
“我没有不理你,只是……”西里斯勉强地笑了笑,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在舞会的时候被分手,这也有点太惨了吧。
可能是我同情的目光太过于明显,西里斯像是开玩笑般地勾了勾嘴角说:“要不要和我跳支舞安慰我一下。”
“想和你跳舞的人都能排队到霍格莫德了,你去随便邀请一个不就好了。”我无奈地说。
从我坐到他对面起已经看见好几个女孩子偷偷看他或者假装从他身边经过了。
“你刚刚还说我们是朋友的。”西里斯露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我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他确实也不像是那种会主动邀请陌生姑娘跳舞的性格。如果我不和他跳的话,可能整场舞会他一支舞都没法跳了。
“好吧。”
这时候刚好上一支欢快的华尔兹结束了,我站了起来,和西里斯一前一后地走进舞池。
我从来没有和莱姆斯以外的男生跳过舞,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台子上的林间仙子拨动了竖琴,忧伤而缓慢的乐曲前奏响了起来。
西里斯轻轻牵起了我的左手,他的手有些冰冷,还是如三年级那般皮肤苍白,但是手指比那时更修长了,且骨节分明。
我们就只有指尖触碰到,掌心间还隔着一小段距离。
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放在我的腰上,而是虚虚地悬在空中。
我垂着眼睛,跟着音乐地节奏前进后退,但始终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头顶。
音乐来到间奏,钢琴的声音像滚动的露珠一颗颗落在叶子上,我转了个圈,看见自己的裙摆就像石子惊扰的井水一样一圈圈漾起来。
“你怕我?”西里斯柔和得几乎不像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抬起头来,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满怀。他黑灰色的眸子盛满了温柔,眼睛里没了一贯的漫不经心,鸦羽般的睫毛低垂,那样专注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他最爱的人……
“嗯?”我下意识地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表示疑问,内心却一团乱麻。
我不懂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上次在霍格莫德,你说你怕我。”
透过那双眼睛我忽然想起了四年级在空教室里莫名其妙的恐惧。那时我感受到了空气里非常强烈的情绪,有疑惑,自我厌弃,还有愤怒和强烈的占有欲。
我被复杂而陌生的情绪感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心脏下意识地产生了抵触。
其实我那时就该意识到,一切仿佛都指向了一个事实,但这个事实实在是太令人不可置信了。
乐曲忽然冒出一个突兀的重音,我在思绪中被吓了一跳,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手,后退了一步。
“我去看看莱姆斯怎么还不回来。”
我没有看他的反应匆忙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西里斯.布莱克喜欢我,这可能吗?
他是莱姆斯的朋友啊,而且……也是我的朋友。
我心里很乱。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想不明白。我们就仿佛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唯一的交集也是因为莱姆斯。
如果不是因为莱姆斯,我和他甚至也不会成为朋友。
我思绪纷乱,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胳膊忽然被拉住了,停下来转过身看见是温妮莎,松了口气。
“发生什么了。”她端详着我的脸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走,和我跳舞去。”她一定是看出了我的心事重重,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又往回走。
好在这时候西里斯已经不在那了,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和温妮莎跳舞上。
一支舞结束时莱姆斯已经等在旁边了,手里拿着我的魔杖。
“在那边桌子上找到的。”他把魔杖递给我,皱了皱眉,“我记得刚刚路过的时候还没有……”
我轻轻嗯了一声,已经能猜到是谁干得了。
我不知道西里斯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我也不想把自己已经知道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本人。
我只希望他是一时兴起,赶紧把目标转到别人身上。
晚上回到寝室时我觉得自己的腿已经快要断掉了,舞会之后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在和温妮莎跳舞,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西里斯他们。因为我暂时还没想出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法。
想起西里斯不久前提过的圣诞礼物,我走向床头那堆包裹,一个个拆了起来。
我先挑了几个包装看着就很精致的拆开,但都不是他送的。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那个不怎么起眼的,方方正正的银色彩纸包裹上。
我还没拆就知道这是本书,果不其然,是精装版亚历山大.小仲马的《茶花女》。
看着深红色封面上烫金的花体英文书名,我忽然就想起了那天莱姆斯说我讲得“关于玛格丽特”的故事里的玛格丽特是谁。她就是这本书的女主人公,茶花女。当初看这本小说的时候我可为她流过不少眼泪,看她如何像一朵盛开的花一样被摧残致死,让我心里好像堵了棉花似的难受,到现在我都还清晰记得那时的感觉。
这本书是我在九岁的时候读的,那时候我疯狂地迷恋各种麻瓜小说。后来因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太过于沉浸在情节里,医生说这样不利于我病情的康复,妈妈就把它们全都收起来了。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过小说。
西里斯送给我的这本书并不是全新的,看样子已经被翻过了,书的扉页还笔迹随意地写着三个字母“S.O.B”。
前后是西里斯.布莱克的首字母,中间的O应该就是他的中名了。
西里斯为什么要送给我这本书?他不是纯血巫师吗,怎么会接触麻瓜小说呢。
我觉得这个问题就和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一样无解,干脆把它直接塞到了行李箱里,一堆衣服的下面,眼不见为净。
圣诞节过后我再一次投入到了忙碌的学业之中。同时我也开始彻底地躲着西里斯,连带着詹姆都不怎么说话了。